裴玉清沉默不語,只是將下頷搭在賀問尋的肩上,指腹摩挲著她衣衫上的花紋。
賀問尋道:「兩人陰陽相隔許多年,父親應當是很想母親的。」
裴玉清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過了半刻,他沉默不語地抬頭,起身欲走,但一股力將他拽住,繼而摟著他的腰入懷。
賀問尋看著他抿唇不語,眼尾開始泛紅的受欺負模樣,深感男兒郎的心思好難猜,手已經熟稔拿出懷中的帕子,做好為夫郎拭淚的準備,問:「你這又是怎麼了?快和我說說,可是哪裡不開心了?」
裴玉清道:「我去問問謝離愁是否還有同生共死蠱。將母蠱種在你身上,子蠱種在我身上,這樣就能同妻主同生共死了。」
賀問尋看著裴玉清一臉認真,知道他是來真的。
「你倒也不必如此。這藥我一定好好喝,一定把身體養好,你大可放心。」
裴玉清盯著賀問尋的墨眸看了半晌,突然軟軟地倒在她的懷中,雙手環住她的腰,「我只是不能忍受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父親的堅韌心性,我卻不曾有絲毫半分。」
賀問尋回味這句話許久,才道:「你這句話怎麼說得……就好像……好像我一定會比你早去呢?」
裴玉清倏地抬頭,面色惶急,「哪有!你怎麼能曲解我的意思?」 他迫切地捧住妻主的臉,親了一下又一下,「我倒寧願比你早去。」
賀問尋又道:「裴郎,你好狠的心,你居然寧願撇下我離去。你要讓我一個人如何承受這相思之苦?」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裴玉清詞窮了。
裴郎委屈地道一聲:「……妻主。」
想了又想,裴郎道:「還是種個同生共死蠱,一起死吧。」
賀問尋道:「……你我青春年少,還有大好時光,以後這個字不許說了。」
翌日,一人牽著一匹馬站在賀府前。
賀問尋見謝離愁身上只背著一個小包袱,道:「現如今冬寒,何不如等到春日暖和再走?」
謝離愁伸手摸摸馬匹的鬃毛,道:「溫明誨已死,我身上的傷早已大好,溫哥哥不再受蠱折磨,我已沒有再在賀府待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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