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在暗處的影衛回復道,轉身間便沒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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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紓言昨晚就覺得有些頭疼,發冷。不過他沒有多想,因為秋日夜涼,被風吹到會有點不舒適。
晚上,他就做了夢。
又是那個夢,這十幾年來,他時常夢到當時的場景。
或許不是夢,因為那本來就是真實發生的。
這次的夢格外真實,連那些粘稠的鮮血,都散發著甜膩血腥味兒。
那天夜晚,也是這樣秋日的夜。徐府的靈堂還掛著燈籠,白色的燈籠在黑夜中格外瘮人,徐府四處都是這樣的燈籠。
夢裡的徐紓言看著年齡很小,約莫八九歲模樣。他筆直的跪在靈堂里,低垂著頭,安靜沉默。
他面前放著一個銅盆,裡面還留著燃燒成灰燼的紙錢。在前面便是牌位,香案,桐油燈。擺在靈堂最中間的是黑色的靈柩,對於小時候的徐紓言來說,棺木大得有些詭異。
道士說裡面躺著的是他的父親,可是小徐紓言去看了一眼覺得並不像。父親從來都是溫和平的,他總把徐紓言抱在膝上,耐心的教他認字。
小徐紓言很難把這個滿臉糊著鮮血的人,與父親相提並論。哪怕是後來下人們將他的臉上凝結的血擦乾淨,可是他面上痛苦猙獰的表情,也與往日的父親大相逕庭。
這個應該不是他的父親吧?小徐紓言內心有些疑問。可是連母親都說這是父親啊,母親總不會認錯的。
油燈一般不會熄滅。道士說,死者的靈魂會在家裡停留七天七夜,直到油盡燈枯,燈滅魂散。
所以哪怕現在靈堂外刮著風,把油燈微弱的火花吹得搖曳不止。但是小小的徐紓言仍然覺得十分溫暖。
因為父親的靈魂會停留七天,他一直都在徐紓言身旁。哪怕是外面颳風下雨,這豆大的火苗,仍然顫顫巍巍的燃燒著。
徐府瀰漫著一股死寂。
黑夜裡悶雷聲陣陣,但是沒有下雨,只是狂風四作,把院裡的樹吹得獵獵作響。
一個穿著白色喪服的女子,迎著風走進了靈堂。
儘管現在已經夜深,但她仍然妝發精緻,頭髮看不出絲毫凌亂。若不是她黑夜中穿著喪服,甚至完全看不出她是身處靈堂。
若是仔細看,能發現徐紓言與這位女子長相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凌厲的眸子,簡直如出一轍。
「母親。」小徐紓言轉頭,看見女子,軟軟的低聲喚道。
小時候的他有些害怕母親,那個總是面容凌厲,身上帶著攻擊性的女人。
女人並沒有理他,連視線都沒有分給孩子半分。她目光平靜,筆直的往靈柩走去。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放在靈柩上,指尖溫柔的觸碰。
這個純黑的棺木,做工略顯粗糙。放在這樣一個寬大的靈堂里,略顯侷促,十分不搭。仿佛是為了應急,才臨時找了一個棺木。
女人溫柔的嘆息一聲,望著棺木,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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