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坐著徐紓言,他沉著眉頭不說話。他本就不贊同顧昀之此次行事,前一天兩人還為此事爭吵一番。
殿內陷入難言的寂靜。
顧昀之抬眼看向徐紓言,破冰道:「到時候給他尋個不大不小的理由,將人放了,停職查看。掌印覺得如何?」
「為何不直接將人放了,再撫恤一番,平息其怨氣。你我皆知,喬愈年本就無罪。」
反正他們二人就此事已經有了嫌隙,徐紓言也不想再裝君臣有禮的假樣子。他認為顧昀之的解決方法不妥。
「直接放了人,豈不是顯得朕做錯了?天子豈會有錯。」顧昀之說話漫不經心。
徐紓言沉默不語。
顧昀之放下手裡的毛筆,他定定的看著徐紓言,意味不明道:「掌印這是還在怨朕?」
「奴才不敢。」徐紓言語氣淡淡。
「朕已經依掌印的意思,準備將人放了。掌印還有何不滿意的?」顧昀之語氣有些沉,明顯在壓著怒氣。
「放了喬愈年不是為了奴才,而是為了北齊的江山社稷。陛下也深知這個道理,現下無非是拉不下臉面。但人誰無過,與其寒了忠臣之心,不如切切撫恤。」
徐紓言說的話很直白,甚至有些強硬。
「身居廟堂之高,手握天下權勢,對萬事萬物就有了輕視。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皇上自視甚高,剛愎自用,他日定有更深的禍患。」
此話一出,殿內更加沉寂。
在這世上,恐怕沒有人敢這樣跟顧昀之說話,直戳他的脊樑。除了徐紓言。
顧昀之深呼一口氣,泄氣般靠在椅背上。殿裡伺候的宮女太監早都被遣了出去,只餘下顧昀之和徐紓言二人。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時間緩緩流淌著。
顧昀之抬手揉了揉眉心,又用力搓著自己的臉,眉間皺得死緊。他身上再也沒有了那些裝出來的風輕雲淡,反而透出來壓抑著的焦躁。
一直壓在心中的不安和焦灼。
徐紓言安靜的坐在下方,他自己更是身體不濟,臉色蒼白。他心中總擔憂喬昭,害怕她醒了,大鬧一番。
他甚至有些逃避,不敢回去看到喬昭醒後,厭惡的眼神。卻又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她,跟在她的身邊。
二人心思各異,總之都不好受。
良久,顧昀之才開口,道:「掌印回吧,喬愈年的事,朕再考慮考慮。」
徐紓言安靜起身,退了出去。
……
是夜,夜色濃稠,漆黑如墨。在黑夜籠罩下的皇宮,像一個匍匐在黑暗中的龐然大物,讓人望之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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