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家裡出了這許多事,她壓根兒沒工夫想他。
這會子母親提起,免不了又有些牽腸掛肚起來。
春闈設在二月,如若在春闈中考中貢士還要等著參加殿試。
殿試過後,諸事安排妥當,要從上京返回夔州最快也須一個半月。
這樣算來,沈季或許已經在返回的路上了。
然而家裡還有一攤子事兒等著打點,眼下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濟世堂開在人來人往的正興街上,面闊七間進深八架椽,臨街是鋪,後頭是宅。
從玉嬋的曾祖父那一代傳下來,傳到她父親這一代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是實打實的旺鋪。
如今迫不得已要將它轉賣出去,惦記的人還真不少。
其中便有長豐堂的東家朱益群。
這不,這日一早那朱掌柜便帶著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朱長駿將劉管事堵在了濟世堂門口。
「誒誒誒,劉管事,你別走啊。你們鄒家不是急著賣鋪子還債嗎?別人不願意要,我要呀。怎麼樣?我給這個數,考慮一下?」
劉管事聞言忍不住對著他們父子兩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隨即隨手抄起一把掃帚不由分說往外頭趕人。
「我呸,朱掌柜前幾日你找的幾個戲子到我家門前鬧事兒的帳我還沒同你算。今兒你怎麼又來了?什麼叫別人不願意要你要?」
說到這裡一向自詡好脾氣的劉管事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放你娘的屁!當我不知道就是你長豐堂在背後到處散布謠言,說鄒家走投無路了要變賣家產,還說咱們濟世堂害死了人是凶宅。」
正興街上本就人來人往,此時瞧見夔州兩大醫館當街掐了起來,都紛紛圍了過來看熱鬧。
這朱掌柜一聽自己的盤算就這樣赤裸裸地被人當面拆穿,登時便覺得臉面有些掛不住了。
紅了臉梗著脖子跳上去反咬一口:「一派胡言!無憑無據的,我要告你們濟世堂誹謗!」
劉管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什麼叫無憑無據?那晚那個香蘭院的伎子親口承認的,就是收了你們長豐堂少東家的好處才到鄒家門前污衊我們的。」
那夜到場的人不少,人群中開始有人對著朱家父子指指點點。
朱長駿抄著手立在一邊聽著兩個老頭子吵嘴聽得正無聊,哈欠打到一半兒,猛一聽到人提到香蘭院和自己,一下子就不困了。
整了整衣衫,上前一步對著劉管事嬉皮笑臉道:「什麼香蘭院,什麼伎子,全和我無關。您可別在鄒二姑娘面前壞了我的名聲。劉伯,人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是那小蹄子信口胡謅的也未可知。」
說完又伸長脖子往門內東瞄西看:「咦,今兒個二姑娘怎麼沒來?本公子可是為了看她一眼一早上就起來穿衣打扮了,早知道她不來,我也就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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