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楊管事本就心虛,被黃家大爺手下的人一翻威逼,立刻就露出了馬腳,不消多時就將夫人如何對鄒二姑娘不滿,又如何囑咐自己唆使田有才找人給她添堵,那田有才又如何坑了自己一把,竟敢膽大包天搭上了山賊的事兒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儘可能地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楊管事跪在前廳的地上,頭頂著黃老夫人和黃大爺投來的銳利目光,額上冷汗直冒,身上衣裳也是汗濕了又干,幹了又濕。
「大爺、老夫人,奴才真是被冤枉的,那該死的田有才,奴才只是按照夫人吩咐叫他找幾個人給鄒大夫一點教訓,沒承想他竟敢勾搭山賊。請大爺、老夫人明鑑,奴才實在是……實在是冤枉呀。」
吳氏立在楊管事前頭,聞言回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顫顫巍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好你個楊平,事到臨頭,你竟敢……竟敢反咬一口?分明是你給我出的主意,叫我找人給鄒二姑娘點教訓,到時我們再及時出現替她擺平麻煩。這樣叫她欠了我們的人情,往後也好為我所用。怎麼……怎麼到你嘴裡全成了我的主意了?常言道虎毒還不食子,我又怎會吩咐你去害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
黃大爺聽完這主僕兩個狗咬狗的喊冤,不耐煩地起身一腳踹在了楊平肩上,罵了句「吃裡扒外的東西」,又狠狠瞪了吳氏一眼,轉而向老太太倒起了苦水。
「母親,這個吳氏自打嫁進咱們黃家以來,頭幾年還裝得一副溫柔賢淑模樣,生下高兒後,便自以為做了咱們黃家的功臣。平素便一副拈酸吃醋的跋扈模樣,非但對院裡的年輕丫頭動輒打罵,發賣出去,對兒子更是張口就訓,哪裡還有個正經夫人的模樣?更別說這回,她竟敢勾結山匪,這事兒倘若被官府查出來了,恐怕對二弟的仕途,對咱們整個黃家都是後患無窮……」
老太太坐在上首閉著眼,手指捻動著一串成色油亮的菩提珠,耐著性子聽他說完,不咸不淡地問了一句:「哦?如此說來吳氏的確是罪大惡極,不堪為我們黃家的主母。你且說說,你待如何?」
黃大爺聞言眼前一亮,回頭看了眼吳氏那張年老色衰的臉,連忙道:「自然是休妻,將吳氏逐出家門。日後官府若查起來,那也是吳氏主僕二人自作主張,要殺要剮同咱們黃家全無干係……」
吳氏雙目圓睜,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丈夫。
她竟不知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那副柔順的羊皮面具下竟有著如此冷心冷血的一張面孔。
她紅著眼,嗚咽一聲,回過頭來撲通一聲跪下,膝行到面色鐵青的老太太跟前兒,伏在老太太腳下失聲痛哭起來。
「母親,您可要為我做主啊,兒媳在這個家幾十年,為老爺誕下兩兒一女,打理內外事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老爺他早就在外頭跟那外頭的娼妓勾搭在一起,早等著尋了兒媳的錯處,將兒媳一紙休書掃地出門,好給那不要臉的娼婦騰位置。母親,兒媳知錯了,兒媳真的知道錯了!您可千萬別讓那小賤人得逞。若她真進了這個門,咱們黃家就算是完了。」
老太太陰沉著臉,捂著胸口重重地咳嗽了兩聲,著實是被這兩口子氣得有些狠了。
「你這胡攪蠻纏的婆娘再敢渾說,我索性今日便結果了你。」
黃仁德抬起一腳踹在了吳氏肋下,直將吳氏踹得哇地嘔出一口血來。
誰知他還不滿意,抽出腰間的革帶還要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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