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嬋被他這副拈酸吃醋的模樣逗笑,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胸口。
「翠娘九死一生為他誕下孩兒,還是我親手接的生,秦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如何是好?還有那個趙阿翁也算是我的半個同鄉,上回要不是他,我恐怕會……」
魏襄一臉緊張地盯著她:「恐怕會如何?」
玉嬋苦笑著搖搖頭:「沒事,總之他對我有恩,還有那些兵丁他們都是我的同鄉,這次都是被迫入伍的,能不能放他們回家鄉去?」
魏襄點點頭,輕輕摟著她的肩膀,感覺她好似又瘦了些,不滿地皺皺眉:「在你傷好前,什麼都不許想。外頭的事自有我,你安心養好身子便好。」
這一夜,兩個人相擁而眠,玉嬋身子有些虛弱,靠在他懷中,被他熟悉的氣息攏在其中,很快便睡熟了。
可魏襄卻是徹夜未眠,儘管他十分疲憊,可他心底始終被那種巨大的患得患失的陰影籠罩著,生怕一合上眼,再次醒來她便不在身旁了。
接下來的兩日玉嬋都被他勒令臥床靜養,每日幾乎是腳不沾地,服藥、吃飯都是他親手餵到嘴邊,洗漱,更衣也是假手於他。
這讓玉嬋覺得有些羞恥,她覺得自己養了這麼久,每日參湯補藥飲水一般地進補,身子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她其實可以自己做好。
他卻始終小心翼翼,連她皺個眉,打個哈欠都要引得他心肝一顫,好似她是個雪捏的人一般,恨不得時時刻刻將人捧在手心裡。
因了那一箭帶給玉嬋的傷害,魏襄對自己毫不手軟,至於那個叫她吃盡苦頭的雍王世子蕭綽,他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
昔日金冠玉帶,蟒服加身的世子爺今日成了蓬頭垢面、披枷帶鎖的階下囚。
不過最初這位世子爺雖身陷囹圄,卻時時刻刻不肯垂下自己身為一位皇室貴胄那顆高貴的頭顱。
他將獄卒送來的牢飯全都扔了出去,一直嚷嚷著要見魏襄。
於是魏襄便如他所願,先餓了他五天,吩咐人不許給他糧食和水,叫他嘗夠了忍飢挨餓的苦頭,終於肯放下尊貴身份抓著獄卒的腳懇求給他一口水喝,魏襄才去見了他。
初春的午後,暗無天日的牢房中,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入耳中,蕭綽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有氣無力地抬起頭,透過木柵欄的間隙看著踱步向他走來的人,那人身背著光,瞧不清楚相貌,他卻是一下就認出了他。
他瞳孔猛縮,竭盡全力地伸出雙手想要去抓那人的袍角。
「水,快給我水!」
魏襄上前,在距離他幾步之外的地方蹲下身,不緊不慢地接過獄卒遞上來的水碗將水倒了下去,垂眸凝視著他,唇角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譏嘲。
「世子爺不是骨頭硬得狠嗎?怎麼如今也有求人的時候?」
蕭綽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吞咽著他倒下來的水,等到心中那種幾乎要了人命一般的焦渴之感稍解,他忽然抓著柵欄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望著魏襄獰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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