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傾斜,下意識地依偎著孟蕾,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孟蕾取出黑白格紋手帕,幫她拭去淚水,另一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她只敢對這女孩說,你只是運氣不好,她也只敢用自己造成的後果為例。
她自認自己前世的經歷,跟這女孩所承受的無法相提並論。
要說理解,誰又能徹然理解另一個人?
被拐賣,被強制,出賣自己的一切,淪為他人賺錢的工具……任哪個尋常女性看來,都是非人的經歷。
沒在那過程中喪失自我的人,都需要強大堅定的意志,相信自己遲早能夠掙脫、逃離藩籬,或相信自己的親友遲早能尋到自己,給予救贖,和對惡人的報復。
——明月做到了這些,但所經受的屈辱、痛苦,必定成為心頭無法消除的傷,稍一碰觸,便會鮮血淋漓。
那種傷,不知何時才癒合。
虞明月側了側頭,蹭一下孟蕾的肩。
她知道,這個美麗至極的女孩是值得信任的,她可以將所有的經歷講述、袒露。
她希望在訴說的過程中,尋找到自己最大的疏忽,也就是過失,或者,是孟蕾找到她的過錯,亦或找到真正的罪魁禍首。
只想跟孟蕾說,又或者,是只能跟孟蕾說。至於別人……
仲開哥哥的確是她目前最親的人,可畢竟男女有別,有些事她無法對他實言相告,難為情在其次,主要是不想加深他的怒火和困擾,再者,說與不說,都不會讓罪犯加重刑罰。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她的堂哥,不但不欠她,而且一直是她的恩人。她對哥哥,沒用也算了,加重他困擾就太不懂事了。
而孟蕾是不一樣的。
這個看似至為單純懵懂實則洞悉諸多世事的女性,除了初時面試時的職業性,周身都洋溢著善意、隨和與理性。
不會錯的,這就是她完全可以信任依賴的人。
她需要傾訴,最重要是,也只想傾訴給孟蕾。
緣分從無道理可言,何況她有一定的道理在前。
來客從進門到現在,已經喝完兩杯咖啡。
商小鶯把第三杯放到他面前,「據我所知,咖啡提神,但多喝也沒好處。」
「實在好喝的又是一碼事,我又不是每天這樣。」虞仲開說。
商小鶯看看牆壁上的石英鐘,「你妹妹在蕾蕾那兒的時間不短了。」
「她跟嫂子應該有的聊,只要嫂子願意。」這結論怎麼來的,虞仲開也不知道,只是出於直覺。
「你在我這兒的時間也不短了。」
「我想跟你聊,但你不配合。」
「……?」商小鶯橫他一眼,懶得反駁。
聊計算機?她一個初學的菜鳥,能說幾句?
聊經濟發展前景?她跟著蕾蕾和四哥混,就不需要關心那些,也沒的聊。
所以,這到底是該怪他不會找話題,還是該怪她不接地氣兒?
虞仲開視線掃過一樣東西,「我特地給你帶的禮物,你是還沒看,還是不稀罕?」
「禮物?」商小鶯莫名其妙,「我怎麼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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