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想得很清楚，她們手裡的錢雖然買得起一塊胰子，卻也不能多買，八十文能買二十幾斤糙米，夠一家人一個月的口糧了，若是以後家裡錢寬裕些，她奢侈一把倒也沒啥，如今，她能買得這一塊已經是十分難得。

從脂粉鋪子出來，路過繡莊，葉青青看中一雙非常可愛的寶寶虎頭鞋，便花二十文給小寶寶買了一雙虎頭鞋，軟軟的，小小的，繡工精緻細密，很是可愛，另外還給家裡每人都買了一雙新布鞋，男鞋二十文一雙，女鞋十五文一雙，童鞋十文一雙，共八十文，天色越來越暗，葉青青想到等下大概得走夜路，又花了十文錢買了一盞小燈籠。

兄妹兩人急匆匆趕到岸邊的時候，撐船的老大爺都等著急了，看到兩人，語氣不悅埋怨道要不是提前收了定金，他早就過河回家，天黑看不清路，不安全。

葉青青笑著忙跟人道歉，老大爺雖說脾氣不太好，但也是個實在人，收了定金便一直等到現在，她只覺得慶幸，好在老大爺是個誠信可靠的人，要是那偷奸耍滑的，走了她也沒辦法。

天色越來越黑，葉青青讓老大爺將她剛買的燈籠掛在船頭照亮。

夜黑無風，船槳劃破平靜的水面，伴隨著規律的「嘩啦」聲，小木舟搖搖晃晃慢慢劃向水面中間，忽然船身狠狠一晃，葉青青心口一緊，緊張看向船頭方向，「老大爺，怎麼了？」

「姑娘，那邊好像有……有人！」老大爺聲音都帶著一絲顫。

有人？

「是有人要過河嗎？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大爺，若真是有人要過河，您方便的話回去載一程吧！」葉青青想到大家都不容易，他們雖然著急回家，但也不趕這一時片刻。

「不，不是岸上，是水裡。」老大爺聲音顫得更厲害，夾雜著濃濃的恐懼。

葉青青面色一愣，心「咯噔」一下，直往下沉，順著老大爺的視線看過去，正好模模糊糊能看到兩三米外漂浮著一個黑影，瞬間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心往後背冒，渾身發涼，讓人毛骨悚然的。

大晚上的，江面浮屍？

夜色籠罩下更增添了一抹陰森詭異的氛圍。

「青青，那水上真的漂著一個人呢？」

「菩薩保佑！大晚上的，遇上這事，這可怎麼辦？」老大爺已經嚇得六神無主，船劃得搖搖晃晃的，好似找不到方向似的。

葉青青抓緊了船舷，心裡也很怕，聲音發緊，「大爺，快點劃，早點上岸各回各家，這件事跟咱們沒關係。」

「哎！」老大爺連聲嘆氣，雖說常年在河裡打漁為生，也不是沒見過那落水的，但還是不免被嚇到。

不一會，船槳又劃出了四五米遠，眼看著那團黑影飄得越來越遠，葉青青心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