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丫頭,比我還生氣呢!氣鼓鼓的臉跟河豚似的。不過,婚禮不婚禮的,我都是入了趙家族譜的,趙恆名正言順妻子,在乎別人說作甚?巧兒,這些話你在我面前發發牢騷便算了,在你家公子面前不許亂說,他忙的事情比我的事情重要,你不可擾他心神。」葉青青見巧兒似乎當真氣得不輕,知道這丫頭是心疼自己,較真了,哄她,也不忘叮囑她別鬧到趙恆那里,他最近早出晚歸累的人都瘦了一大圈,雖然他沒說,但是她也時常從裴元歆嘴裡聽到一些朝中局勢嚴峻,魏侯爺病著,趙恆處境艱難。
葉青青不懂朝堂之事,她能做的便是不給他添麻煩,替他打理好府上大小事,不過管家是趙恆的心腹,大小事都會跟葉青青匯報,葉青青心中有數也都放手讓管家去打理。
眼見著天氣越發暖和,這日葉青青與裴元歆和魏詩雨商量尋個日子到郊外莊子裡去走一走,無意中聽魏詩雨提起趙恒生辰快到了。
葉青青問了才知道,趙恒生辰是三月二十五,她暗自琢磨著要給趙恆過生辰,卻被魏詩雨看穿了心思。
「嫂嫂,生辰於兄長而言是禁忌,世人皆知兄長自小體弱多病,被方士斷言活不過二十,年僅三歲就被送上青竹峰學藝,強身健體,學得一身超凡武藝,可無人知曉,兄長的身子被人下了毒,自此埋下了病根,姑姑為了保護兄長才將他送出去,我聽兄長提起過,上青竹峰那日,恰是冬日,下了很大的雪,姑母送他上山,答應等他四歲生辰的時候來接他,他在青竹峰跟著師父勤學苦練,不管颳風下雪都在青竹峰等姑姑,可他等啊等啊,四歲生辰,他等來了姑姑病逝的噩耗,還有他父親另娶新歡的消息,中間曲折是兄長最不願意提及的,若是有機會還是讓兄長親口告訴你吧,總之,四歲那年兄長一直沒有等到母親,他一直因著姑姑的死自苦責,剛開始父親將他接回京都時,他半年都不說話,也不出門見人,甚至在他十二歲生辰時偷偷回了南川府城,想要為母親和自己討個公道,可這世間哪有公道可言,他一怒之下與他父親打起來,差點被打個半死,是父親阻止了他,替他拿回姑姑的部分產業,後來父親帶著他上陣殺敵,他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都戴著面具……那是因為他不相信人,不願意與人親近。」魏詩雨說著趙恆幼時的經歷,都忍不住心酸得落淚,替她早逝的姑母惋惜,更心疼兄長。
葉青青聽著魏詩雨說著趙恆的過去,只覺得心口像是被泡脹的棉花堵住,窒息,心疼,酸楚一時間全部湧上心頭,四歲一直在青竹峰等母親的小趙恆該有多無助,十二歲想討回公道的趙恆卻被父親和後母欺負,該有多難過。
這麼多年,他心裡跨不過母親去世的這道坎,不過生辰。
「詩雨,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葉青青控制不住心裡翻湧的情緒,眼眶泛紅,她是真心感謝魏詩雨能告訴她這些,也瞬間明白為何趙恆從一開始便堅定不移選擇她,抓緊她,他是有多孤獨,才將她當做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
「嫂嫂,其實之前我不喜歡你,不是真的踏炎你,也不是我虛榮世俗的認為兄長一定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我只是想著兄長從前的遭遇,害怕你護不住他。可是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才明白,兄長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是有溫度的,儘管你們相處平淡,可他看到你眉目舒展,眼神很溫柔很有愛,也因為你的出現,我才知道兄長是愛笑的,他也會關注一日三餐,也會因為吃到你做的吃食而露出滿足的神情,他會與你旁若無人牽手擁抱,以前我還與裴姐姐吐槽兄長是個不近人情不近女色的臭石頭,如今完全像是變成了一個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子。」
「看來是我運氣好,從前我也只看到他淡漠疏離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一面,以為他是身份高貴目下無塵,後來我以為他是清風朗月,大概只是心性淡泊,仿佛什麼都入不了他眼,可今日聽到你說的這些,我才知道他受過這麼多委屈。你放心,往後有我陪著他,定會讓他身上多些人氣兒,或許不能幫他前程錦繡,但只要他不離,我必不棄,一生相隨。」葉青青知道心疼男人是不應該的,可心疼自己愛的男人那又是另當別論。
既然他不過生辰,那她便守著他陪著他就好了,至少不會讓他再孤零零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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