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衛明誠每月有肥皂供應, 用它來洗衣服還是太奢侈了。
所以,他洗衣服時使得是鹼面,白色粉末, 儲存在罐頭的玻璃瓶子中。
現在清水中撒入鹼面, 等鹼面徹底溶於水, 再把衣服泡進去揉搓。
他洗衣服特別有秩序感, 比方說一件短袖,他會從衣領開始搓, 然後左邊袖子、腋下, 右邊袖子、腋下, 之後再回到中路, 從衣領到衣擺, 一寸寸把每一片衣料都搓洗到。
對有強迫症的人極其友好。
謝茉看得津津有味。
自願主動做家務的男人,在這個年月宛如鳳毛麟角, 即便放在後世,數量亦有限。
她前世看過一些抱怨自家老爸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帖子, 老爸們給出的理由無非是「男主外女主內」那套,認為家務活是專屬女人的夥計,由此心安理得在家做翹腳大爺,他們年齡算下來可比衛明誠小,老爺似的大男子思想卻根深蒂固。
這般境況之下,謝茉很難不用欣賞眼光去瞧繃緊肩頸手臂肌肉搓衣服的衛明誠。
「咕嘟、咕嘟。」
煤爐上蹲著的大肚呂壺嘴裡吐出白色裊裊煙霧。
謝茉目光從衛明誠身上挪移到發聲處,眼角餘光瞟見衛明誠放下衣服甩手欲起身的動作,趕忙站起來制止:「我來就行了。」
「爐子和燒水壺都很燙,多留心。」衛明誠張望著叮囑。
「嗯嗯,知道的。」謝茉笑睨了衛明誠一眼,好笑嗔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謝茉三步並作兩步跨到煤爐邊上,提起燒水壺進了堂屋,把熱水灌進暖水瓶,剩下的半壺熱水則倒入桌腳旁的陶罐里。
陶罐敦實矮胖,可容兩呂壺的水量,熱水在罐子裡晾兩三個小時便成涼白開了。
早上她醒來時,衛明誠已經把罐子灌滿了,一個白天過去,再加上他回家後一頓暢飲,只餘下一個罐底。
把最後一滴熱水倒盡,謝茉又去接了一壺坐在爐子上。
彎身把煤爐底下的爐門下壓,留了個韭菜葉兒寬的縫隙,起身提起壺看一眼火眼,又用火筷子把最上頭的蜂窩煤錯了個身位,眼孔堵上大半。
謝茉做這些都是為了減緩火勢,讓煤球慢慢燃燒,延遲消耗。
新蹲的這壺水,到睡前便溫了,正好用來洗漱。
這煤爐昨晚便燃火了。
衛明誠傍晚燒火時順便塞了顆蜂窩煤在灶膛,燒紅後填到爐膛里,作為引子。
今天的涼白開便是用煤爐燒的。
衛明誠洗著衣服還分了一半神關注謝茉,見她做得有模有樣這才放下心,揚唇把最後一條褲子搓洗出來。
壓水把衣服漂洗乾淨,衛明誠把衣服拎起來一抖,對摺起來,攥在掌心,兩手反方向一擰,一點點使力,直到再也擰不出一滴水,再把衣服抖開、抻平,搭到晾衣繩上。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