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人也來給她撐過幾次腰,但每回當面賭咒發誓悔改,真喝了酒又不認人。公公婆婆更不管,婆婆更站邊上說風涼話,說男人哪有不打女人的,打兩下而已,又怎麼了,那些聘禮白給的?臨時工的工作白給找的?
王小妹抹了一把眼淚,掀起衣服袖子給謝茉看:「打就算了,這畜生他還折磨人,專門用針、用小木籤扎我,後來嫌一下一下扎太費勁,他去野地里摘蒼耳,抽皮帶打我時,就把那一粒粒的小玩意灑我身下,我朝地上躲,就扎我一身。」
謝茉到抽一起涼氣。王小妹小手臂上確實顯出一個不大的紅痕。
謝茉知道蒼耳,小時候野地里經常見,因它長有倒刺,扎在鞋面褲腿上十分難以清除,需要一個一個摘,且一不小心倒刺就把布料勾拉脫絲。
想想這若是扎進肉里,扎進去疼一下不算,往外挑受的疼可更重,而且它還含有毒性,刺痛麻癢折磨人的滋味俱全。
簡直喪心病狂。
「他喝酒這毛病也是怎麼都改不了。」王小妹拉下衣袖,眼裡含著淚,問謝茉,「謝同志,你有文化,本事大,你說我該怎麼辦?」
抿了抿唇,謝茉斟酌著問:「想過離婚嗎?」
王小妹受驚抬頭,嘴唇顫抖,半晌兒還是沒擠出話音,最終,她怔愣好一陣子,輕輕地搖了搖頭。
謝茉思忖片刻,又問:「那你認為他會真的悔改嗎?」
王小妹慘然一笑,下唇咬的發白,才期期艾艾地說:「……我、我也不知道。」
頓了頓,她說:「要是離婚,我該怎麼活呢?」
謝茉故意讓語調輕鬆幾分:「你有工作,雖是臨時工,但你不用撫養孩子,工資供你一個人生活是沒問題的,至於住房,如果申請不了員工宿舍,去鎮上老鄉家里租一間也花不了多少錢,娘家人再幫襯幾把,日子就很過的。而今你還年輕,即便再婚,挑選的餘地也更大。」
王小妹眼睛明顯亮了亮,旋即又黯淡下來:「我爹娘不會同意的……再說,離婚……我以後還怎麼抬得起頭……」
離婚等於丟人,世情如此,謝茉沒法強行給她灌輸離婚自由的思想,想了想,謝茉問:「你找過他單位領導反映情況嗎?」
王小妹滿眼茫然道:「……沒去過。」
謝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王小妹瞅瞅天色,搓著衣角不安地挪了挪:「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準備燒飯了,不然婆婆要出來罵了。」
瞧王小妹提起婆婆膽怯如白兔的模樣,想必除了丈夫的拳腳,婆婆也沒少磋磨她。
謝茉頷首,心裡不由地暗嘆一聲,面上依然親切和煦:「婦女工作,我們於主任比較有經驗,她今天請假沒來,你反映的情況我會轉告她,明天你再來,咱們和於主任詳談。」
王小妹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目送王小妹消瘦背影離開,謝茉心裡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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