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眨了眨眼——這件衣服是弟弟身上的吧？

少年以為她嫌棄，抿了抿嘴角解釋道：「現在外面都在找你，換件衣服會比較好。」

頓了頓，又說，「今天沒出過汗。」

時夏聽明白了，她忍不住彎唇笑起來。

「嗯，弟弟身上很香，姐姐很喜歡～」

少年聞言，一向冷淡的黑眸里閃過一絲被調戲的無措。

他羞憤地偏過頭，「無聊。」

少年看起來依舊抗拒，但心底的雀躍卻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一點點妥協。

對她縱容這件事，就像開弓沒有回頭箭般，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以後的無數次。

時夏也不生氣，笑意盈盈地穿上衣服。

出了試衣間，傅嗣年直接刷卡將試衣間裡的黑色T恤買了下來，又給她戴上店裡那副能蓋上大半張臉的墨鏡。

服務員一臉糾結。

「先生，按、按理說你們在試衣間裡……是要賠償的……」

傅嗣年面不改色，耳根卻又不受控制地泛紅。

「直接刷卡。」

時夏挑眉。

她記得這家店的衣服不便宜，就算是普通的T恤，怎麼也要上萬。

弟弟的樣子，不像是缺錢的人啊……

再結合周逸先前的話，總覺得弟弟還有其他身份呢…

時夏心裡好奇，臉上卻不顯。

離開的時候，傅嗣年動作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時夏有些意外，不等她開口，少年便若無其事地輕聲道：「別誤會，我只是不想前功盡棄而已。」

若不是少年微微出汗的掌心出賣了他，時夏還真以為傅嗣年和表面看起來的一樣對她毫無感覺。

時夏噗嗤一笑。

她回握住對方的手，「嗯，我不誤會，男朋友，我們走吧？」

*

有傅嗣年帶路，兩人十分順利地離開了商場。

下了的士，回到住所前的時夏看著周圍燈火通明的樣子，竟覺得格外親切。

她伸了個懶腰，手無意識地鬆開少年的手。

「哎呀，自由的感覺真好。」

傅嗣年垂眸看向空蕩蕩的手心，隨後收緊插入褲兜，忽視心底的悵然若失，淡聲問：

「周少是你第幾個前任？」

時夏愣了愣。

她轉頭看過去，少年半邊身子籠罩在陰影之中，瞧不出什麼表情。

時夏湊過去看他，見少年移開視線，頓時一陣好笑。

她模樣誇張地裝作聞到什麼：「哎喲，傅同學，你剛才是不是吃餃子蘸醋了？」

傅嗣年皺眉：「你亂說什麼……」

「沒吃啊？那你的話怎麼這麼酸呢～？」

傅嗣年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又被戲弄了。

奇異地是，這一次他竟沒有惱怒的感覺。

看著眼前嬌俏驚鴻得撩人心魄的女人，少年的心有種詭異的平靜，像暴風雨前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