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咬了咬少女的下脣後退開，「夏夏，不管你和他發生了什麼，我都可以接受。」

「所以，不要說出來，好嗎？」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低沉的聲線透著一絲微不可聞的顫，就像羊脂白玉里肉眼無法分辨的絮紋。

時夏眼眸閃了閃。

男人真是奇怪的物種啊。

明明是介意的，卻總是掩耳盜鈴地當作沒事發生。

這一瞬，她心裡湧出一股奇異的，興奮。

她一向喜歡掀開這些男人還沒癒合的傷疤，再親手一點一點挖深攪爛。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惡趣味。

時夏沒給他當鴕鳥的機會，她搖搖頭：「不好，逸哥哥。」

她的聲音很低，卻讓人聽得十分清晰。

「當時我出了車禍，是聿哥哥把我救下來，那一段時間我沒有記憶……只記得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可是，我的身邊，只有聿哥哥一個……」

「夏夏，不說這些……」周逸閉上眼睛去親吻她的鬢髮，「我們說些別的。」

他的唇流連在她小巧精緻的臉。

「我已經把全部身家都轉至你名下，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時夏任由他一遍遍地吻著自己，眼睛怔怔地看著前方，以一種詭異平靜地繼續道：「逸哥哥，那時的我，把他當成了你。」

周逸身子一僵，很快又恢復正常。

他面上帶著笑，像沒有聽到般，「夏夏，我記得你喜歡西區那個商場，我把它收購下來了，明天我就帶你去好不好——」

「逸哥哥，你是不是聽了無法接受？」時夏沒有讓他繼續轉移話題，「那段時間，我很喜歡聿哥哥，我以為我真的跟自己最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因為……」

說到這裡，時夏深吸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帶了一絲顫抖：「因為我把他當成你了——」

「不要再說了！」男人的嗓音沙啞得可怕，放在床上的拳頭卻越握越緊，連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那雙眼睛肉眼可見地泛起憤怒的紅。

周逸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理智卻告訴他這是真的。

他恨不得扒了孟聿的皮。

這隻只會刷下流手段的骯髒賤狗。

他捧起她的臉，眼裡的暗幾乎讓將她湮滅：「夏夏，讓這些事過去好不好。」

少女眼眶微紅，她搖頭，「過不去的，逸哥哥，因為我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歡的是你，還是他…」

周逸怔怔地看著她，若是時夏說不喜歡他了，周逸還能欺騙自己，可以爭取，可現在卻被告知，她對他的喜歡，已經被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這份曾經得到過，還未來得及珍惜卻又失去的巨大落差感將他最後一絲理智燃燒殆盡。

「逸哥哥，忘了我吧，我們已經回不了頭——」

少女的話沒說完，周逸猛地將她推倒，雙手撐在兩頰旁，從上至下地死死看著他。

崩潰到猙獰的神色像只發狠的狼。

「不准再說了…不准再說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像被逼迫到絕路般，不停地求著時夏給他生路。

偏偏時夏還覺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