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喚著這個名字,等了好久,再也沒能等到那一張明媚帶笑的臉。
他開始痛恨,痛恨自己還活著,厭惡自己怎麼還有臉活著。
監控儀響起警報,醫護人員蜂擁而至。
林江川沖在最前面,祁泠沒有絲毫求生欲望,自主放棄自己的生命,奈何旁人如何盡力,也是枉然。
最後在醫護人員各類針劑的注射下,他站在最外圍,對著祁泠喊,「祁泠,你不能自暴自棄。」
「你知道嗎?你懷孕了。」
「在你的身體裡,孕育著一個屬於池瑜的孩子。」
「她已經走了,難道你也忍心讓她的孩子,連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機會都沒有嗎?」
「它還那么小,才剛兩個月,又那麼堅強,流了那麼多血,依舊不肯離開。」
許是他的話真的起了作用,又或許是剛注射進的針劑起了效果,總之,刺耳的機器達到閾值的警報聲終於停止。
祁泠的手顫抖著、輕輕的放到了小腹的位置,小腹平坦,甚至因為過分的消瘦,深凹下去。
扎在手背血管上的輸液針血液回流,手背腫起很大一塊,有護士想要上前動針,被林江川攔住,他煙言語很輕,好像生怕驚擾了祁泠,「你感受到了嗎?你和池瑜的孩子。」
祁泠抬起眼,眼中一片茫然,但他似乎真的聽進去了林江川的話,他面容終於不再是毫無表情的頹態,染上了幾分無措與焦急,「我前段時間喝酒、熬夜、還……摔倒了,情緒也不好……那它還好嗎?」
林江川坐上床沿,緩聲道,「它很好,它很努力很堅強,你做母親的,要更努力更堅強。」
「這是池瑜的孩子,就算是為了池瑜,為了這個孩子,祁泠,你也要活下去。」
……
池瑜的葬禮舉辦的很隆重。
祁泠親手操持,親力親為,甚至少見的邀請了媒體報導,婚訊的公布與喪偶的消息放在了同一天,讓無數為高嶺之花傾倒的人,在一天之內心情起起伏伏。
並在得知高嶺之花喪偶後,更是蠢蠢欲動,翹首以盼。
祁泠又瘦了好多,裹在黑色喪服的身體單薄削瘦,弧度美好的側臉,兩頰凹進,腰肢纖細不盈一握,絲毫沒有懷孕四月余的模樣。
但他依舊美得不可直視,不可方物。
尤其是在他捧著一束洋桔梗花進場的時候,眼眸深深,步伐堅定,那一束花被他妥帖的放置在胸前。
如果不是看到了他走向的,是一處棺槨,來賓險些以為自己參加的是一場婚禮。
林江川暗自搖頭,「這又是何苦,明明隱藏這場婚姻對祁泠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順勢詢問起管家祁泠的飲食起居。
「不好。依舊是吃不下什麼東西,睡也睡不安穩,最開始成宿成宿的守在池小姐的棺槨前,後來又……又見紅了一次,少爺才作罷,強迫自己吃,強迫自己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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