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開幾指,剛要掙脫周瀝,被他又突然一下拽了回去。梁宛抬眸淺淺掃過他平靜的臉龐,整個人已經被他梏在臂圈下。他今天的力氣比平時大不少,沒弄疼她,但一舉一動充滿了迫使感。
梁宛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應該不會這麼倒霉催吧?周瀝該不會正巧聽見了她說不結婚的那句?
梁憐沁後天要動手術,還有被陳知淵撞破秘密,這兩件事就足夠讓梁宛感到頭疼。一會兒回去,她興許還要面對一個發怒不爽的周瀝,要命的是,他如果問自己為什麼那麼說,她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頗有種出軌後詞窮理盡的無力和自暴自棄感。
雖然她並沒有出軌。
「你好,」周瀝的手從梁宛上臂滑到手腕上,牽住,向前走了一步,向陳知淵伸出另一隻手,私家車後視鏡反射的光線像劍影在他眼上一閃而過,「周瀝。」
陳知淵遲滯了一瞬才伸出手,「陳知淵。」
手交握了一下就鬆開,陳知淵感覺手掌邊緣有點麻,周瀝的手勁很大,不知道是習慣還是有意。
「謝謝你今天的出力,不過我在北大醫院有認識的人,之後的事我來負責更妥當些。改天我和梁宛一起請你吃飯。」
梁宛偏頭看了一眼周瀝。
沒有外部的光源,他們三個人都在陰影里。周瀝的眼睛最亮,神態自若。他比陳知淵高几公分,略垂著眼帘,有幾分傲。
這是梁宛第一次聽見周瀝拿身份壓人,或者說,拿關係壓人。
陳知淵倒也不怵。
他從青春期開始也是個不缺人追的主,快三十了才一根筋地回頭懷念梁宛這位。他看過女人追他的樣子,也知道男人吃起醋來什麼樣。周瀝只有把他當個屁放了,才是滿不在乎的表現。
但方才周瀝的話綿里藏針,手上較著勁,又死死抓著梁宛的手腕不放。說白了,周瀝心裡也沒底,沒安全感。
陳知淵在心裡笑了下。
縱然梁宛喜歡周瀝,但梁宛那疏淡的模樣,確實能把人逼瘋。她猜不透又看不穿,神秘又迷人,這種魅力其實是隨著年歲增長的。若即若離,始終抓不到,才撓得陳知淵心痒痒。
「周先生客氣了,小梁宛媽媽的事我肯定上心。」
男人那點作祟心,使得陳知淵特別想挑釁周瀝,看對方失態,儘管自己早已是輸家。
但周瀝仍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神情,穩重、冷然又不失風度。陳知淵故顯親昵的稱呼沒讓他的眉心有一絲一毫的緊縮。
梁宛和周瀝轉身後,陳知淵挫敗地往鼻尖吹了口長長的氣,從煙盒裡抽了一根出來。
他之前不抽菸,回來工作後壓力大,偶爾會抽一根解心頭的愁,不多,一個月也抽不了兩包。他知道梁宛不喜歡,所以從來不讓煙味出現在她面前。好在他菸癮不重,也不用忍。
他一邊吐著煙,一邊想,說不定剛才的兩人要為自己而爭吵。
夜裡急診總是繁忙,到冬天事更多。
梁宛看著不斷往醫院裡涌的人,不自覺把另一隻手也搭在了周瀝手臂上。
周瀝低頭看了眼,把她兩隻手都收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捏得緊緊的。
她的骨架細,手腕薄薄一層,在手裡抓著特別沒有分量感,容易流失。寒冬里,她既沒有戴手套,衣袖不知為什麼還短一截,遮擋不住手腕,這會兒從腕到指都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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