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有帶紙巾的習慣的,這一點經常被許宥詬病,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口袋裡永遠有一包迷你手紙,只要林沚寧一伸手,他就會恰如其分地遞過去。
今晚也是如此。
分明是到了穿薄開衫的季節了,但是燈籠面照出來的赤紅燈光,還是將兩人的心照得滾燙。
林沚寧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刻意等自己,又怕自作多情,只好揀些顯而易見的話來說:「你不是走了?」
「我沒有名字?」他說話也夠嗆人,明顯帶著脾氣,要不是動作細膩,看見她衣服濕了大片又連抽兩張紙,林沚寧真要以為自己哪裡惹到了他。
程遂很快意識到自己語氣太差,誰讓林沚寧今晚不肯認他,但是轉念一想,林沚寧憑什麼要跟他招呼,他也不算是她什麼重要的人吧。想到這兒,他那脾氣又偃熄了下去,居然帶著點妥協和無奈:「是真不記得了還是裝不記得?」
說『不記得』未免有些刻意,畢竟也是當了一年同桌的人,說得再誇張一點,他倆的關係差一點就超出《普通朋友》和《同桌的你》的範疇,林沚寧怎麼可能真的忘記他的名字。
只不過太久沒見了,當初還是她提的分開,時間衝散了熟悉,她這樣慢熱的人或許又要經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以平常心面對程遂。
「沒有。剛才跟室友一起,她們不知道我們認識,我不想節外生枝。」
程遂聽懂了,他就是那個枝,這輩子被當作『枝』也就那麼一回了,他笑說:「也沒那麼拿不出手吧。」
「不是拿不拿得出手的意思...」林沚寧低頭擦著衣服,水把紙巾浸薄,擦的時候,掉下一部分紙屑,眼看是弄不幹了,她也不想白費功夫,索性就把紙巾團在手裡,很無所謂地說道:「開學第一天,我不想太張揚。」
不知怎麼,程遂總覺得林沚寧身上的稜角柔和了許多,不再像先前那樣鋒芒畢露,這可能跟生病有很大的關係,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你室友好像對理工男有很深的刻板印象。」
林沚寧以為他很在意,解釋說:「不是道過歉了嗎?」
「你呢?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程遂並不在意他人如何評價自己,但他很在乎林沚寧的看法,譬如當初,林沚寧覺得他無法將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聯繫在一起,覺得他尚未自我同一性、尚未完成對自己的建構,他就真的覺得自己是有缺陷的。
「我能有什麼想法?」扔完紙團,林沚寧轉身要走。
程遂側步逼近,斂著下頜,垂眼看她,跟揭短似的,調侃她:「你不是說『那不一定』。」
最後四個字幾乎是一字一句念出來的,林沚寧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偷聽別人講話還底氣十足了是吧:「你沒別的事嗎?大二開學這麼閒?不是我說,人不能上了大學就這麼鬆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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