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的記得上次在競技場精神力透支後陷入昏迷,從全然陌生的醫院病房醒來時發現身體不受控制無法動作的緊張焦躁。不過當時還不等她強迫自己做些什麼,祁祚就開口說話了。
語氣有點沖,說的話也不怎麼好聽,但她確實是一瞬間放鬆了許多,繃到極致的弓弦突然就鬆弛下來。後面順著祁祚的話承認害怕打針,也不過是借著玩笑,掩飾自己虛弱狀態下的失措罷了。
她注射針劑的手法完全足以和專業的護理人員相比較,全是拿自己練出來的經驗,當然不可能害怕打針。
隨意看著空蕩蕩毫無人氣的病房,除了不爽,還有些說不太清楚的異樣感覺。如果黎修在,一定會恍惚,眼前人仿佛和剛從星盜追殺之下死裡逃生後在星艦中醒來的少女重疊。
皮膚蒼白,眉眼鋒利,如無盡的永冬中冰棱風霜般冷漠攝人。
但細細看去,卻可以從她隨著完全分化漸漸舒展長開的五官細微處、從她映著床頭暖色檯燈光亮的黑色眼眸中看出些許不同。就算依然是一身尖刺,也依稀透出些許本就該屬於少年人的鋒芒和生機。
黎修當然不在,也沒有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病房內除了儀器運轉的聲音,就只有隨意費力坐起後微喘的呼吸聲。
隨意緩過一口氣,借著小檯燈的光打量了一圈。這間病房應該是特殊布置過的,只有一張病床一個小推車,剩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種儀器。床頭沒有床頭櫃,插在牆上的小檯燈旁有一排整齊的方形按鈕。隨意著重觀察了下小推車,意料之中沒有發現光腦的影子,倒是發現了三支營養液。
但凡是有過住院經歷的聯邦居民,都知道醒來後應該按下呼叫按鈕,然後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等待醫生到來。可隨意上次一醒過來祁祚就在旁邊,沒有留給她學習的機會,所以她只是沉默而茫然地盯了一會兒那排富有簡潔美感大小一致的方形按鈕,然後果斷選擇喝掉特調的營養液。
感受到體力回歸,隨意隨手扯掉身上一根根讓她心理不適的儀器連接線,掀開被子下床。一下地,她就發現了自己的變化。
病房裡沒有鏡子,身形外貌方面的變化她暫時看不到,但是視覺的拔高對感知一向敏銳的隨意來說卻非常明顯。她適應了一下新的視野,隨後一邊向房門走去,一邊分心感受起精神力的變化。
只是稍微一試探,隨意就緩緩皺起了眉,下意識抬手摸向頸後。
原本只是泛著些細微波瀾總體來說還算安分的精神力,隨著她這一試探,突然就躁動了起來,連帶著身體也開始漫上一種陌生的熱度,尤屬頸後的溫度上升的最快。溫度超過一定限度,轉而變成一陣刺痛。痛感不強,但是細細密密的痛感伴隨著麻癢的脹感,讓人全身發麻,異常難耐。
隨意一隻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卻分不出多餘的心神推開門。她無意識地緊緊攥住冰涼的合金把手,手背繃出指骨的弧度,蒼白皮膚下,蜿蜒的青筋愈發清晰。指尖、手腕、小臂,每一處的骨骼肌肉都在緊繃著,試圖汲取掌心處那一點涼意。
這些感覺太陌生,與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隨意無法言表的衝動,隨意咬牙忍耐著,竭力調動她匱乏的生理知識記憶庫試圖找出準確的名詞來總結這些異常。
恰在此時,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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