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吝儉這才收了笑意,嘴角留著些大仇得報的愉悅。
苻繚跟著奚吝儉,邁出一步,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住腳,差點跌倒。
慌亂之中,能夠得到的東西就一個,苻繚想也不想便抓住了。
憑著上面精緻的花紋,他認出這是奚吝儉的手臂。
「多謝殿下。」苻繚心有餘悸。
「這叫好了?」奚吝儉挑眉。
苻繚小聲抗議:「我也沒說完全好了。」
不過,再如何,走路總不會憑空跌一跤的。
苻繚望著方才那地兒,發覺那裡多出了一個小石子。
「過來。」奚吝儉將他的視線喚回來,「搭著孤。」
苻繚猶疑地看他一眼。
奚吝儉面色不改,等著他回應。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苻繚思忖。奚吝儉何必對自己用這種招式,要做也該是對季憐瀆做。
「不必了……」
苻繚還未說完,奚吝儉已經近了他身。
苻繚心臟忽然猛烈地撞擊著胸腔,想要逃離的思緒直衝腦門,可突如其來的恐懼威嚇著他停留在原地。
苻繚機械地照做了。
指尖搭著奚吝儉結實的小臂上,方才深深的無力與恐懼之感又四下散去,教他反應過來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莫名而生的幻覺。
他小小地鬆了口氣。
奚吝儉擰起眉:「孤很可怕?」
苻繚連忙搖搖頭:「只是……心悸而已,老毛病了。」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指腹不自覺地用了力,想緊緊抓住為數不多的安全感。
奚吝儉垂下眸,微微啟唇:「那便跟上。」
奚吝儉的手很穩。
他抬手橫在腹前,好讓苻繚搭在他的肘部,指腹觸碰到袖上的花紋,皮革的質地稍顯粗糙,厚實地隔絕了布帛下肌膚的觸感。
他們走得很慢,就像是在府里散心般。苻繚的手與手臂的接觸面積越來越大,最後不知不覺地,用手腕扣住了奚吝儉的肘窩。
沉香的氣味從四面八方湧來,迷幻得讓人分不清方向,下意識地跟著身邊人的步子。
奚吝儉側目,便能看見那人清秀的面龐。
像一幅輕描淡寫的山水畫,面上的微紅也成了最惹眼的風景。
教人駐足觀賞,也情有可原。
夜風不敢近身,只在他們周圍晃蕩,提醒他們注意場合。
奚吝儉皺了皺眉。
他身子孱弱,若是不慎受寒,與自己的意圖也南轅北轍了。
苻繚雙眼漫無目的地遊了好長一段時間,心中念頭卻越發堅定。
他像就這樣搭在奚吝儉身上,一直走著。
不用說話,也不需要多餘的動作,光是聽著風聲與花草樹木的沙沙聲,他便能一直走下去。
他沒發覺自己與奚吝儉愈發靠得近了,近乎整個人都要倚在他的身上,像是醉酒的人歪歪斜斜地挪著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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