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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官家當真是……」

毒性若烈,碰到一點兒都怕是難保性命,更別提已經見血的。

「官家不是說了麼,他沒有。」奚吝儉不以為然,「他不過就是想給孤些教訓,誰知要被人冠上殺兄的名頭,嚇得命令參加春獵的所有人都不能提及此事,結果還不是自己說出來了。」

那就是下毒的人想坐收漁翁之利了。苻繚想。

「不過毒性不烈。」奚吝儉默然盯著苻繚點在自己皮膚上的兩根手指,在他要拿開時故技重施,「而且奚宏深那準頭,若不是孤故意送上前去,他還真射不中。」

苻繚抬眼。

指腹果然停留在那處,有些癢,卻並非來自被他觸碰的地方,察覺時這難耐的感覺已經遍及全身,而源頭狡黠地藏起來了。

讓奚吝儉想讓苻繚也親自體會這種感受。

「殿下是故意的麼?」苻繚心裡已有答案,「那可是淬了毒的箭。」

他的神色少見的嚴肅,卻沒有責備之意,教奚吝儉長長地出了聲氣。

「孤當時也不知那箭淬過毒。」

「就算沒有淬毒,也不好。」苻繚皺眉道,「就算殿下心裡有底,也會讓其他人擔心的。」

想拖延可以稱病,得了風寒或是高熱還能拒不見客,何必要硬挨一箭?

苻繚只以為他追人會這樣,沒想到對自己也是如此。

奚吝儉凝視他許久。

「這裡面包括你麼?」

苻繚渾身一驚,收回視線,手也一併縮回去。

「不敢。」

他眨了眨眼,忍不住偏過頭,借著捋動髮絲的動作去看奚吝儉的衣擺。

「覺得孤在生氣?」奚吝儉問他。

「沒有。」苻繚清楚地知道他沒有動怒。

「那為何不敢看孤?」奚吝儉道,「抬起頭來。」

「不敢。」

苻繚忽然有些慌亂。

意識到自己在關心奚吝儉之後,他心裡突然恐慌起來。

自己好像不該這麼做。

至於為什麼,他不知道。他只是覺得他該和以往一樣,只看著其他人做事便好了,偶有交談,都是必須之舉。

他不想再多涉足。

「你在為孤憂心,不是麼?」奚吝儉問,「為何不敢承認?」

苻繚沉默許久。

他沒想著要解釋什麼,他解釋不了。

他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多留一會兒。

他也說不出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就像方才與奚吝儉在庭院裡行走一般,他只知道自己捨不得停下來。

他最終道:「我該走了。」

在起身時,膝蓋忽然一軟,眼前霎時間空白,直接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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