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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吝儉問了一句,苻繚終於稍冷靜下來。

奚吝儉頓了頓,又試著碰了碰他的下顎角,沿著清晰的線條緩緩摸過。

苻繚眼神稍有躲閃:「殿下若真想知道,何不自己去找他一試?」

他又開始惴惴不安了。

奚吝儉面上的不悅,在苻繚視線掃過來的一瞬隱了下去。

苻繚一直不願有意與自己接觸。

無意識的舉動自然得很,連扶著抱著他都不會彆扭,可一旦他發覺時,即使只是輕微地觸碰,都要迅速拉開距離。

獨獨提到季憐瀆,能讓他稍安下心來。

這是太過於把季憐瀆放在心上,連與自己接觸都覺得是越了界麼?

事事都想著他,哪怕他沒給一點兒回應。

回應,似是有的。

那日被苻繚匆忙打斷的假話,雖沒說出口,但苻繚一定清楚。

他把那話當真了麼?

「是你想見季憐瀆。」奚吝儉眼眸愈發晦暗。

先前覺得他性情大變,給的理由假得離譜。可他顯出來的性子還是讓自己遲疑了,一直到現在。

他終於發覺苻繚真的能幹出這種事。

苻繚以為奚吝儉又吃醋了,本想否認,又想起自己承認過喜歡季憐瀆。

「是。」他應道,「實在有些掛念。」

奚吝儉默然放下觸碰他的手。

「如此誠實,不怕惹來殺身之禍?」他語帶調笑,卻冷了幾分。

「殿下明知道的事情,若不誠實,便是愚蠢。」苻繚道,「愚蠢也會招致殺身之禍。」

「你想見他,直說便是。」奚吝儉動了動唇,「何必硬尋個理由?」

苻繚雙目微微睜大,從奚吝儉身上直起身子,像是私塾里端坐的學子。

「我沒有硬尋理由。」他說得竟有些委屈,「殿下鎖著他,又不與他交談,越托關係會越僵的。」

奚吝儉沉吟一聲,似是在認真思考苻繚的話。

苻繚眼睛亮了些,流露出些許期待。

奚吝儉嘴角微勾。

「你先去幫孤說道一番。」他道。

苻繚本想拒絕,又怕他們倆見面吵得不可開交。深思熟慮一番後,他還是去了。

關著季憐瀆的小屋在府邸的最裡面,門口有兩名侍從把守。

苻繚出示了奚吝儉給的令牌,才被允許進門。

屋內幽暗,一根燭火無精打采地動了動,示意自己還在燃燒。

季憐瀆無聊地坐在床沿,雙腳戴著短短的鐵鏈。

他聽見動靜,面色一沉,就要出言諷刺。

卻發覺那人身形不對。

借著若隱若現的燭火,才看清來人面貌。

他陰冷的臉龐迅速換上喜悅:「阿繚!」

「阿繚!你是來救我出去的麼?」他連忙拉過苻繚的手。

季憐瀆的雙手冰涼,苻繚忍不住瑟縮一下,還是反握回去,將身上為數不多的溫度又分出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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