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繚第一次見到他在交鋒中處於下風。
還是因為一句話。
苻繚低聲道:「殿下,官家好像有話想對我說。」
奚吝儉的目光在苻繚身上漫不經心地轉了一圈,按著他的手沒鬆開力氣。
苻繚又微微踮起腳尖,不顯眼地耳語道:「殿下若不放心,在旁邊聽著便是。」
溫涼的鼻尖觸及奚吝儉的肌膚,似正好劃在那突突跳動的血脈上,教它僵直一瞬,回味著驀然間貼上來的微寒。
竟讓那兒的更熱了些。
罷了,能保持一點距離也好。
奚吝儉無言鬆開手,便見到苻繚緩緩離開自己身邊,朝奚宏深走去。
奚宏深看見苻繚,眼睛亮了亮,一門心思轉移到他身上,忽然想起奚吝儉,再探頭去看,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
他又看向苻繚,眼眶裡的紅色還沒淡,整個人忽然低落下去。
苻繚輕聲問道:「官家怎麼了,是累了?」
奚宏深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頓時又衝出來。
「不許看!再看朕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他一邊拿袖子擋著自己一邊道,「這袖子怎麼髒了啊,被誰碰到了,朕不要了!」
苻繚一時失語,上前,蹲下身用自己的手給奚宏深擦了眼淚。
奚宏深傷心壞了,眼淚鼻涕混在一起。他剛想叫人,發覺慣例使喚的太監侍從都不在身邊,哭得更厲害了。
「一點都不好玩……」他噎了一下,「你不許動朕,你這是以下犯上了知不知道!」
苻繚嘆了口氣,安慰道:「官家不如給我一個冒犯的機會。官家是怎麼了,是誰膽子那麼大,敢惹到官家?」
聞言奚宏深才怒道:「當然是奚吝儉那個王八蛋!我、我沒有做那些……」
苻繚瞭然。他指的是剛才奚吝儉接他老底的那幾名官吏。
不過苻繚亦不覺得,奚吝儉是空口無憑便抹人清白的人。
「這麼說,是璟王污衊官家了?」苻繚問道。
奚宏深眼睛亮了點,盯著苻繚一個勁地點頭。
「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朕的!」
只有這個人,與其他人都不同,不同於奚吝儉那樣處處針對,也不像米陰那樣總與他說七說八。
只有這個人,真正會聽自己的話。
他像是終於找到了稱心的玩具,開了話匣:「那個什麼廠的,是他那小妾不給朕揪她兒子的頭髮,本就該死!還有那個軍什麼的,那朕的內庫空了,本來就該補足的,對不對?」
他一口氣說完,也不再那麼抽噎,似是肯定苻繚會認同他一般,期待地看著他。
苻繚沉默片刻。
「那官家為何還要將園林事宜交給璟王處理呢?」
「你怎麼不回朕的話!」奚宏深喊道。
苻繚眼眸四下動了動,安撫笑道:「怕官家再說下去,要累壞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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