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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奚吝儉近來有所鬆動,加之他知道自己要在千秋節上露面,見到苻繚肯定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一想,他心下輕鬆許多。

正活動著身子時,房門毫無徵兆地開了。

奚吝儉逕自走進來,門口的兩名侍衛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仿佛被奚吝儉周身的寒意給凍僵了一般。

季憐瀆警覺起來。

不等他開口,奚吝儉便開門見山。

「他來找過你。」

季憐瀆渾身下意識一顫,意識到奚吝儉冰冷的語氣下是多麼的怒不可遏。

「難道不是你同意的麼?」季憐瀆手心滲出些汗。

「你和他說了什麼?」奚吝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眼神漸漸陰鷙起來。

季憐瀆看見了熟悉的那個奚吝儉。

毫無感情,連眼眸都是噙著血的。

這樣的感覺已有些陌生了。

上一次見到他如此模樣,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奚吝儉冷得不像個人,好像就連惡鬼見到他,也要退避三舍。

季憐瀆不自覺生了些畏懼之感,同時又清楚地意識到,他這模樣定然是有原因的。

他猜得出是因為誰。

「我能和他說什麼?」季憐瀆咬著牙,勾出一絲冷笑,「是他找我有話要說,殿下何故把這髒水潑到我頭上?」

他說得兇狠,面上竟然有些迷茫。

他清楚,是自己的原因,讓苻繚對他們二人都要開始疏離。

雖然他是想苻繚少與奚吝儉往來,但他不想是由於這個原因。

奚吝儉把他的神情看在眼裡,也知他不是有意為之。

但壓在胸腔中的怒火仍在,他捏緊了指節,嗤笑一聲:「後悔要與孤演這齣戲了?」

苻繚又在想什麼呢?

「你少拿這個去哄騙他。」季憐瀆眉頭壓低,身子不自覺弓起些許,像是要去捕食的野獸,「你還是想利用他。」

「那你現在去告訴他,我們不過是逢場做戲。」奚吝儉挑眉,「你敢麼?」

季憐瀆被這句話噎住,恨恨地咬著唇。

他不敢。否則也不會用那些謊言把苻繚給推遠了。

他還需要一個能站穩腳跟,讓自己性命得到保障的位置。

偏偏被奚吝儉扣了下來。

放在以前,他知道奚吝儉是為了牽制自己。

他知道自己迫切地想在朝中有一絲說話的機會,自然不會讓自己得償所願。

可現在,他不願讓步的原因,恐怕還多了一層苻繚。

雖然他本人並未意識到。

季憐瀆盯著奚吝儉。

但反過來,這也是能牽制他的一點。

只要能與苻繚說上話。

季憐瀆想著。

這般水深火熱的氣氛中,他竟然還是想著再與苻繚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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