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繚的母親死於戰亂,也就是說苻繚是早年喪母。
自己已經說過母親,苻繚也該順勢念及他的母親,縱使死亡在人心中是首當其衝。
奚吝儉並非逼著苻繚提及傷心事,只是覺得苻繚不該什麼都不說。
他也知道,自己清楚他們府上的事。
還是說……真正的「他」,沒有什麼可以告訴自己的?
被埋沒在心底的想法重新冒了出來,迅速破土而出,頂至他的胸膛。
從無端轉變的性子開始,他便覺得怪異,只是當時覺得憑眼前這人的模樣又是做得出來,才認同了他這說法。可現在想來,確實有太多不足之處。
但眼前這人做了這麼多吃力不討好的事,又圖什麼?
奚吝儉越來越看不透面前的人。
他的眼眸雖然清澈,可看久了,便覺得太過清澈,讓人生出冰涼徹骨的寒意。
又像是糅雜了各色的黑,黑得極致,什麼都融為一體,反倒顯得清澈和諧。
奚吝儉覺得,這兩種都不是苻繚。
他見過苻繚眼底下的灼熱,即使只是一閃而過。
苻繚卻從沒說過。
是他自己不知道,還是單純地不想和自己說?
奚吝儉不去猜測,他直接問道:「有什麼能和孤說的?」
苻繚看著他的眼眸,眨了幾下,躲閃似的目光從他雙眼溜走,滑過他的稜角分明的下顎線,他的喉結,還有他挺拔的脊背。
但他不敢再看奚吝儉的眼睛。
他怕從裡面看見對自己的失望。
苻繚心臟猛然抽痛一下。
他不是沒有可以說的事。
只是這些事情,盡數和奚吝儉有關。
告訴他,我能夠分享的事和人,都是你。
只有你。
他怎麼能開得了口。
苻繚瑟縮著,像是受驚的小獸,仍舊死死咬著牙,意圖迷惑企圖獵殺他的天敵。
奚吝儉見他沉默,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忽然感覺萬分疲乏。
兩人挨得很近,只要活動一下身子,都能挨著對方。
奚吝儉許久沒有這麼長時間地與人這樣待過,幾乎可以說是促膝長談。
苻繚不牴觸他們離得近,似乎只是因為他不在意。
奚吝儉並不是覺得這不值得,只是胸口突然疼了一下,像被敵人用尖□□進心臟。
「無妨。」奚吝儉最終站起身,「那就先這樣吧。」
「等等!」
苻繚連忙去拉他的衣袖,可那些絲織卻靈巧地避開了他的手,他連絲織的觸感都沒碰到,奚吝儉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路。
苻繚立即起身要追,可久坐後的突然站起讓他眼前瞬間一白,頭暈目眩地找不到方向。
他的腿一軟,直接摔在原地。
他顧不及去疼,撐起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把奚吝儉重新拉回自己的視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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