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絲尖滲出小小的水滴,是方才在門外爭執時趁虛而入的雨絲。
苻繚盯著那懸在尖端搖搖欲墜的透明,雙臂摟緊了腿,緊緊貼合在一起。
離藥油干還需要一些時間,苻繚便雙腿並在一起,半伏在膝上。
奚吝儉怕他動到傷處,圈住他的腰部直接將他的身背給帶著挺了起來。
苻繚猝不及防,一抬眼便看見奚吝儉幽深的雙眼帶著笑意。
心跳漏了一拍。
明知自己的心臟被層層保護著,苻繚還是擔心被奚吝儉聽見他不正常的心跳聲。
「所以殿下也要注意身子呀。」他防止尷尬般地補了一句。
「孤知道了。」奚吝儉的回答同樣帶著笑意。
他撩起苻繚幾縷就要飄到膝蓋的黑髮,仔細地將它們都挽到苻繚耳後。
手指與髮絲磨蹭在他的耳邊,苻繚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上完藥了。」他小聲提醒。
奚吝儉該放開他了。
即使他並不想這樣。
苻繚知道,就算自己不說,奚吝儉也該知道。
奚吝儉知道,但他沒動。
「剛上完藥,不要亂動。」他說得相當坦然。
苻繚心想是自己不能動,又不是他奚吝儉不能動。
不過自己並不討厭就是了。
這樣模糊不清的舉動不是第一次。就算奚吝儉再遲鈍,他也不像是喜歡與人親密接觸的。
苻繚想問,但終究沒問出口。
他也說不清是什麼阻礙他開口。
是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還是怕得到想要的答案?
就算能問出來, 第一句話一定又是無關緊要之事,以掩蓋自己真正的心思。
說著說著,那心思也被假戲真做地蓋過了。
苻繚這麼想著,嘴上確實已經比思緒提前一步。
「對了,季……」
他話一出口便發覺不對,立即停下。
苻繚這樣因無謂之事拘謹的模樣讓人更想欺負,誘使奚吝儉握緊他的小臂。
「慌什麼?」奚吝儉故意湊上前,氣息毫不留情地在苻繚耳廓邊打轉,「孤看起來那么小肚雞腸?」
苻繚剛想腹誹說你不是麼,就憶起自己先前誤解奚吝儉殺人的事。
苻繚正思索的空檔,奚吝儉把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
奚吝儉忍不住嗤笑一聲:「孤若真是如此,你還活得到今天?」
苻繚頓了頓,也道:「殿下從來沒想過殺我?」
「你自己當初不是想得很清楚麼?」奚吝儉反問他。
是了。苻繚想起來,當初是自己推出來,即使是那次比試,奚吝儉的真正目的也不是要自己去死。
既然奚吝儉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那……
「殿下對季憐瀆究竟是怎麼看的?」
苻繚身子未動一寸,而從未冒出過的想法在此刻突然間席捲了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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