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被苻繚這般沒心沒肺的話噎住,又像是為終於有人能不受糟粕束縛而釋然。
「你看起來倒是沒把他當爹。」奚吝儉評價道。
苻繚以為他在試探自己的身份,便道:「我以為殿下早看出來了。」
奚吝斂了下去,以手抵唇。
目光再看向苻繚時,苻繚仍然盯著他,就像自己從沒說過什麼石破天驚的話。
苻繚看他反應有些奇怪,來不及多想,奚吝儉已經恢復如常。
看著苻繚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他眼裡帶著笑意:「確實沒聽你叫過他爹。」
苻繚也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真的,動了別人的戰功麼?」苻繚問道。
奚吝儉沉吟一聲,眼底多了些冰冷。
「那時候太亂,先帝巴不得所有人都去抵抗反賊,已經有些失常,手底下的人也沒仔細檢查那些個人頭是敵是友,出自誰手,便匆匆認了。」
要冒領軍功何其容易,不過是看誰先想到、誰先去做。
「那……那些被冒領的人,他們也不知情麼?」苻繚有些難受。
「能活下來便謝天謝地了。」奚吝儉涼涼道,「何況那消息傳得缺斤少兩,不知道軍功能換爵位的也大有人在。」
苻繚從中聽出幾分自責。
「殿下已經做得很好了。」他輕聲道,「殿下還記得之敞的名字。」
「跟在我身邊的,我若不認得,該遭天譴。」奚吝儉嘖了一聲,「那時只顧著解決皇城的事,被鑽了空子。」
苻繚見他還是自責,腦袋一熱便拉過他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
本意是想用接觸來安慰人,不承想兩人都因這個舉動陡然屏住了呼吸。
苻繚垂下眼,只能硬著頭皮又拍了拍奚吝儉的手,讓他的舉動更像朋友間的行為。
很怪的想法。苻繚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至今都沒弄明白,自己與奚吝儉是什麼關係。
苻繚輕輕嘆了一聲,把兩隻手撤了下來。
他的手在被子裡捂得有些熱,相比之下奚吝儉的體溫有些低,手指便在上面留下有些濕潤的感覺。
奚吝儉去看,並沒有發現留下什麼痕跡。
他皺了皺眉。
苻繚見狀,忽然問道。
「那殿下,有想過要苻藥肅死麼?」
奚吝儉微微側頭,眯了眯眼。
「窩囊廢一個。」他道。
他的語氣相當不屑,似乎覺得回憶這個微不足道的人是浪費時間。
殺了他也是如此。
但很明顯,奚吝儉知道苻藥肅在打什麼算盤。
奚吝儉看向苻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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