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要我與你一同回上木麼?」苻繚道。
安采白點了點頭:「對世子來說,恐怕上木要比北楚安全些。」
她眯起眼睛,似乎很高興。對上苻繚探尋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世子沒有用敬稱,我很高興。」
聽他說話相當有禮,叫奚吝儉的敬稱也是叫得真心實意,雖知道他生於武官世家,但她還以為此人會是個太過苛刻禮數的讀書人。
她是上木的皇帝,是因為上木需要有一個能下定奪的人。她可沒想過自己還能被捧得這麼高,但父親也支持她,加之她明白她並不算真正意義上九五之尊之人,還是勉強承認了這個名頭。
比起皇上,她覺得她更像個村長,上木里沒人對她過分拘謹,倒也不錯。
就是奚吝儉總是在拖著和談之事,他們之間書信不便,不能及時得到消息,安采白總放不下心。
好在終於等到他有所動作的這天。
「想來上木的百姓都極其愛戴安娘。」苻繚笑著道。
殷如掣見他們寒暄得差不多,對苻繚道:「世子,之後便由安娘帶著你,我得留在北楚,隨時與殿下接應。」
他指了指苻繚的轎子:「以防米陰再有什麼後手。」
苻繚點點頭:「這也是殿下原本的打算吧。」
殷如掣頷首,苻繚便道:「我先上去拿點東西。」
安采白正奇怪著苻繚還帶了什麼,就看見他抱著疊好的衣物下了轎,懷裡似乎還有什麼,他下意識抱得特別緊。
她沒看清那是什麼,但認出那大麾是誰的衣物。
一看就是奚吝儉的,沒變過。
奚吝儉不是不會換新,只是這件大麾在他身上穿習慣了,是他的首選。
安采白歪了歪腦袋,挑起一邊眉。
「怎麼了?」苻繚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
安采白抿了抿嘴,笑道:「無事,既然世子準備好了,我們就快些出發吧。」
上木離京州距離可不近,苻繚的身子她是知道的,等和談完後還要將人送回來,也算是馬不停蹄趕上幾天幾夜,世子的身子骨可不一定吃不消。
苻繚點點頭,與安采白一同上了轎。
等轎子開始動起來時,安采白看著還在整理手中衣物的苻繚,問道:「你看起來對我的身份真的不意外。」
既不驚恐,也不膈應,確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那時正值最亂的時候,當然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苻繚笑了笑。
他想起文淵閣失火前自己看過的試卷。
苻鵬賦……他無法將那試卷上工整的字跡與現在這個只會花天酒地的明留侯應對上。
「世子怎麼了?」安采白見他出神,問道。
「想起了一些事。」苻繚應道,「近日什麼事都相當匆忙,腦子有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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