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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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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找什么?”玲珑追着进来,在只有二人的地盘,她终于不用掩饰所有的疑问了,“孔益怎么死了?是小世子动的手吗?这怎么跟殿下交代啊?孔益可是朝廷命官。”

姜循冷漠:“本就是罪臣,还敢刺杀未来太子妃,张狂至极,不该死吗?”

玲珑一怔,便知姜循已经为孔益定了罪。

玲珑跟上姜循,帮她一起翻找东西,又看到姜循眼角的泪渍:“娘子怎么哭了?是、是世子惹的吗?”

姜循漫不经心:“是做戏做的。”

玲珑:“啊?”

姜循唇角翘一下:“找到了。”

玲珑探头,见姜循用剪刀剪开一棉布袄,从白花花的絮条中,翻出了一封封文书。

这些信,是姜循从孔益府中偷出来的。

这是太子交给她的任务——太子要毁掉孔家与太子之间过往的书信,以防孔家倒台后有人乱攀咬,引火烧身。

太子这储君位子坐得并不安稳,自然要小心些。

而未来太子妃,理应帮他扫除障碍。

姜循想过,孔益会来追她讨要信件。但姜循从没想过,为了几封书信,孔益会动手杀人,好几次试图送她往生。

对未来太子妃生出杀心,这可不是寻常人敢做的。

孔益一个纨绔子弟,哪来的那种勇气?

除非这几封信中,真的藏着大秘密。

此时此刻,姜循指挥着玲珑,一起把这些信摆到桌面上。

每一封信都早已用蜡封好,不能直接取阅。姜循手指在信中轻轻点拨,微微蹙起长眉。

她记得,孔益死前,好像说过几个字——“阿鲁国公主”。

那是什么意思?

还有,江鹭几次相助孔益,应该对孔益有所求。江鹭本人嫉恶如仇,那时却拦着她杀孔益,莫非有什么把柄在孔益身上?

……江鹭和孔益,一定都藏着一些她暂时不知的秘密。

姜循垂眸盯着这些信,忽然下了决心,朝信件伸出了手。

她抬手便要撕开第一封信。

玲珑一下子惊住,扑上前护住信封,惶然无比:“娘子,不可!信中若有一些不该知道的内容,为你惹来杀身之祸,那可如何是好?还有、还有……若是殿下发现你读了这些信,怎么办?”

姜循眼皮轻轻一抬。

玲珑哀求地望着她。

姜循身子朝前微低,美丽的面容贴近玲珑,诱惑小侍女:“我教你一个礼——

“别人要杀你,你既要回击,也要弄清楚原因。

“何况——你猜,殿下信不信,我见过孔益,拿过这些信,却对这些信件内容一无所知?好玲珑,如果你是殿下,你信我清白吗?”

她眨着漆黑的眼睛望着侍女。

侍女欲哭:“可殿下会生气的。”

姜循道:“只要我有法子让他不对我生气,那不就好了吗?”

姜循倏地从侍女手中夺走信,满不在乎地拆开,直接读起来。

玲珑盯着姜循的表情。

姜循长眉忽然跳了一下。

玲珑立刻紧张:“……是读到不该知道的内容了吗?”

姜循:“是发现有个别字。孔家人白丁不少啊。”

玲珑无语凝噎。

--

一夜之间,不同帐帘相隔。

孔益身死之事,江鹭挑了重点,据实告知段枫。

段枫听到孔益死前说到的“阿鲁国公主”,一时眸子怔住。

阿鲁国公主……

出了凉城,不会有人知道,在两年前那夜大火前,凉城的老将军们,曾有意与阿鲁国联姻,让阿鲁国公主嫁于一位将领。

那夜阿鲁国王入凉城,本就是、本就是……也许本就是要谈联姻、谈止战、谈和盟。

然而一场大火,烧毁一切,掩盖了一切秘密。

在巨大的灾变下,小小的公主不足挂齿,段枫也早已忘记。

他们都以为,阿鲁国公主与阿鲁国王,并大魏那些将军们,一同死在了大火中。

可是今日,孔益口中,竟出现了这几个字。

段枫怔坐片刻,脸色惨白间,又勉强回神:“孔益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是想说阿鲁国公主知道一些事,还是想说阿鲁国公主留下了一些证据,或者是阿鲁国公主和当年的事有关?姜娘子太急了,竟然没让孔益把话说完。”

段枫又打起精神:“不过,起码多知道了一条线索,总是好事。”

他喋喋不休,说话含笑,借着言语来掩饰失态。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多虑了——江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

江鹭与他一样,走神了。

此时,江鹭与段枫说着孔益之事,脑中回想的,却是姜循最后与自己说的那几句话——

他到底问出了死遁原因的话。

而姜循惊讶后,便垂着眼:“你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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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天真呢?南康王会允许世子娶一位孤女吗?我悄悄听过你们父子的争吵,我很害怕。

“你是否记得,我居住的院落,起过一场火。那火好大啊……

“王爷,亲自召见我。

“我若是不识相,等着我的,又会是什么呢?

“贵人因势而骄,贫女因穷而怯。我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她似乎暗示他,是他父亲不允许他们在一起,他父亲放了一场火威胁她。

她似乎想说,南康王威严冷酷,绝不允许江鹭身上有一丝半点瑕疵。

她说的是江鹭不了解的父亲,江鹭不知道的父亲。

他从未怀疑父亲。

……可如果姜循是被迫死遁的呢?

--

“二郎?”段枫轻唤。

烛火一摇,忽见江鹭拔身而起,眉目间蕴起一丝凛意。

江鹭朝他拱手:“段三哥,你先等一下,我要出去传一封信。我有重要事情问我爹。之后……孔益既然死了,线索断了,我便来操作第二个法子,查当年事。我不会误事。”

段枫眼神复杂:“……你如此性洁,我从不担心你会误事。只是,姜娘子是不是又跟你说了什么?”

江鹭抿唇:“给我三日时间,传信八百里加急,我要弄清一些事。

“我不会冤枉她,也不会冤枉我爹。”

段枫看着他。

夜火寥寥,身形修长的俊美世子昂然,身如琅玉,气比芷兰。

段枫很想问他:若是姜循又在骗你,你怎么办?

但段枫到底没说出来。

--

而另一边,看完所有信的姜循闭上眼,兀自沉吟。

信中大部分都是一些日常对话,看起来稀疏平常。

偶有几封信,信中也不过是一些孔家人和病故的皇长子之间关于边关战防的讨论,和太子无关。孔益为何要留这样的信?

姜循喃喃自语:“看来,又得找他了。”

玲珑:“谁?”

姜循却没说话了。

想起江鹭,心头终究怪异,酸麻难言。少时私情存得太短去得太快,不可追不可求,而人生一世,想成大业,必要克服这些多余情绪。

姜循斜倚桌畔,托起了腮——

小世子会告诉她吗?恐怕不会。

虽然有点怵他,但她还得硬着头皮上。

再过一日,入夜,张寂办了一场宴。

这位指挥使好似到了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应该接待一下姜循与江鹭。而又因孔益之死按压不动、上报给太子,这场宴,便只在少数几人之间,不与兵士同席。

江鹭随张寂一同入席。

张寂少言少语,压根不提“姜循”,让江鹭自在很多。江鹭的自在,持续到筵席间,他见到了姜循——

侍女仆从们端盏侍酒后,便恭敬倒退而行,离开军帐。

此宴效古礼,一人一席。在那帐中靠主座的尊贵席上,姜循正端然而坐。

她妆容清淡,帛粉裙素,大袖委膝。云鬓如雾,一望之下,金钗步摇都几乎看不到,这与她前些日子的盛装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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