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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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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把头往被子里拱,哼唧两声,不愿意。

白知饮问:“殿下怎么了?”

李庭霄有气无力:“动不得,胃口又凉又疼。”

在这寒夜来来回回的,确实是有些着凉了。

白知饮从前在狱中被关了很久,知道胃口受凉的滋味多难耐,便搓热了手覆上去给他暖胃。

“从前在狱中犯胃疾时,我母亲会说,捂捂就好了。”他轻声抚慰。

温热的触感让李庭霄浑身僵了僵,那股滚烫热量从中枢传开,一点点漫至全身,连烦躁都减少了几分。

“殿下好些了吗?”

“嗯。”李庭霄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含混地应着。

感觉到手心依旧冰凉,那部位像总也捂不热似的,白知饮忧心:“还是传太医吧?”

“不用。”他嫌丢人。

白知饮无奈。

等他神色舒缓了些,他给他把被子往上拉:“那殿下就睡这,睡一觉,明日许就好了。”

门外摇曳的风灯透进光,李庭霄抬眼便看见他眼里星辰晃动,问:“你呢?”

白知饮瞥了眼炭盆:“我睡地上。”

“那怎么成,这么冷的天,你去里间。”反正他是不想动,爱谁动谁动。

白知饮觉得不妥,摇头:“不碍事,习惯了。”

刚要下地,却被捉住了手腕。

李庭霄坚持:“你去里间睡。”

白知饮还是摇头:“不合规矩。”

李庭霄想了想,费力地把身子往里挪:“那一起挤挤。”

红木榻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白知饮却裹紧单薄的中衣,为难。

“一起睡,暖和。”

“殿下要是嫌冷,我去找邵执事要个汤婆。”

他的一再推拒让李庭霄极度不悦:“白知饮,本王说不动你了是吧?一次两次的!说了不要汤婆,叫你上来!”

没料到生病的煜王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三岁孩子似的,白知饮只好稍作妥协:“那我去里间。”

可李庭霄跟他杠上了,死活不肯放手:“本王让你上来,听不懂吗?”

煜王的架子一端起来,白知饮嘴唇嗫嚅几下,最终点了头。

他弄好炭盆,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只占了红木榻的一条窄窄的边,尽量不碰着另一具散发出陌生温度的躯体。

不料,却再次被擒住手腕,又被强牵着按在腹部:“还疼,揉揉。”

声音软踏踏还带着鼻音,哪还有刚刚威风凛凛的模样?

真,不要脸啊!

李庭霄也不知自己是几时被白知饮给揉睡的,这一觉他睡得极沉,一早起来龙精虎猛,胃也不疼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都爱买奴仆了,有人毫无怨言地供自己驱使,服务细心又到位,感觉的确……

很爽!

白知饮已经忙活了一早上,李庭霄醒来时他恰巧打着哈欠进来,手中端着一碗小米粥,煜王专属。

天光大亮,院门大敞,他不便开口言语,冲煜王颔首打招呼,样子温顺。

李庭霄笑了笑。

刁疆红光满面来了金茳院。

今日的他破天荒穿了一身喜庆的金红长袍,杂乱的头发一丝不苟在头顶梳成髻,用同样的金红短带束着,只是动作粗犷,不太配这身衣裳。

“殿下,瞧!”他挺着胸膛,把衣服展示给李庭霄看,“礼部刚送来的礼服,末将先穿上了!”

李庭霄嘴里的米粥差点喷了,忍笑点头:“不错。”

须臾,他愣住:“这是礼部送来的?”

说完,不经意看了眼白知饮,白知饮被他看得十分茫然。

“今夜要觐见的兄弟们一人一套!”刁疆沾沾自喜,粗手摸着衣服上精绣的云纹,“这料子好啊!末将这辈子都没穿过!”

他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小心问:“殿下怎么了?”

李庭霄摆手,盯着面前的粥碗,半晌不语。

邵莱也来了,亲手捧着一套礼服,脸上仍旧笑吟吟。

“刁将军走的真快!”一路追刁疆追的急,免不了气喘吁吁,“殿下,这套是阿宴的!”

李庭霄推开粥碗,示意侍立一旁的仆役撤掉。

见煜王脸色不虞,邵莱小心问:“殿下可是身子还没好?要不再传花太医来看看?”

李庭霄起身叹气:“这礼服,阿宴可怎么穿?”

白知饮不明所以,抖开自己那件看了看,忽然倒吸口气。

刁疆在自己衣服上摸了摸,又在给白知饮的那套上摸了摸,没发现有差,疑惑问道:“这怎么就不能穿了?好的很呢!”

邵莱却一点就通,犯了难:“太后娘娘大寿,阿宴这身份上殿确有不妥,若是有帽冠遮着还好,可这礼服的样式……”

刁疆又向上摸了摸束发的带子和光溜溜的额头,恍然大悟:“奴印刺青会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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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饮的脸白了。

邵莱的胖脸为难成发面包子,想了半晌:“殿下,不如别让阿宴去了,他那身份若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说不准小命不保,万一再牵连殿下……”

李庭霄说:“不能不去,陛下在城外时钦点的,到时见不到人必然生疑。”

“这可如何是好,午后就得出发了!”邵莱惶急。

房间内一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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