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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霄扬眉:“你起来说话。”
云听尘小心翼翼打量煜王的脸色,未见喜怒,便忐忑地说:“殿下,在下今日的确是为了马匹而来,这批都是数月来在绵各收的好马,一匹约么一百两,四百匹,四万两!四万两银子的马,加上来回路上耗费的人力物力……听说家父已因此事卧病不起,在下四下寻找门路也无计可施……”
见李庭霄微有动容,他心中希望重燃:“若是能拿回,在下愿将这批马的盈余全送与殿下,以表感激之情!”
李庭霄一声长笑:“云听尘,你这是在贿赂本王?”
“听尘不敢!”云听尘拢住衣袖,毕恭毕敬,看起来是真不敢。
“帮你可以,但这银子,本王是一两也不能要,不如这样,月前陛下封了本王一片地,空着也是空着,你带上这四百匹马去开个马场,付租子就成,闲暇时候本王还能拉上好友去跑跑马,玩乐一番。”
闻言,云听尘居然迟疑了一下。
李庭霄看他:“怎么?云公子不想开马场?”
云听尘忙说:“不不,蒙殿下抬爱,听尘岂能不识好歹?只是在想,还是该先拿些银两给殿下,好去打点!”
“打点?你当本王是什么人?”李庭霄下巴微扬,目光倨傲,“本王即刻上奏陛下,让西马关守备放行,不过若是公凭真有问题,云氏务必解决好!”
“是,多谢殿下!”云听尘欣喜,“但建马场这么大的事,听尘一个人做不得主,还得回去禀告家父,请他定夺,望殿下见谅!”
他又磕头,李庭霄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扶住他的手臂慢慢将人扶起,盯着他眼睛的眸光藏着犀利。
云听尘眼神一晃,笑吟吟跟他对视。
恰在此时,门被直接推开。
白知饮带着一身泥水跨进门槛,刚要开口,看到眼前不该出现的人和暧昧不清的情形,话又统统咽回了肚子里。
怔愣片刻后,无声退回去,轻轻合上门。
云听尘从煜王房中出来, 在院子里又见到了白知饮,他正坐在阶上蹂躏犄角处的杂草。
两人视线一碰,云听尘便对他微笑颔首示意, 而白知饮冷冷点了下头, 算是打过招呼。
一个照面,他在白知饮眼底看到了敌意。
街角的大榕树下正停着辆雕着富贵竹的马车,他匆匆出了县衙,掀帘上车。
车里坐着个黑衣男人,眉眼冷峻, 唇薄如纸, 一张冷硬绝情的脸。
云听尘叹着气坐到他对面, 睨了他一天,掏帕子擦额角的汗。
“怎么去了那么久?”
“不行, 他不要我的马, 也不要我的银子, 却主动说帮我要回马匹, 让我去他的封地开马场。”
男人面色一寒, 掀开帘子看了眼县衙空荡荡的大门,握拳敲了敲车厢壁,马车摇晃前行,等转过这条街, 他掀开车帘, 长出一口气。
云听尘出声唤他:“表哥……”
男人发出一声冷笑, 捞起他的袖子掸起方才沾到的灰:“听尘啊, 他这哪是要收你的租?他这是要你帮他养马呢!”
“我知道!”云听尘有些急, “计划全乱,这要如何是好?”
“哼, 没了兵权,纸老虎一个,联络西马关南将军,不卖他这面子便是!”
“不是!他根本没打算找南将军,他要直接请湘帝下旨,让西马关放行!”
那人一愣,半晌才说:“不是说煜王是个狂傲自负的草包吗?这人……”
云听尘急了:“栗星野,我两度与他交锋都占不到便宜,你当我是什么废物吗?他根本不是传言的那样,我们怕是小看他了!”
马车在沉默中一阵颠簸,出城门上了官道土路。
望着惴惴不安的云听尘,栗星野说:“你莫慌,待我给父亲去信禀告,再做定夺!”
“我不慌。”云听尘偷眼看他,小声嘀咕,“表哥,此番接连失利,我实在……”
“也不全怪你。”栗星野认真想想,“不过,你这次确实有失水准。”
云听尘目光哀怨地扫他一眼,鼻孔喷出一股热气,转眼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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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听尘一走,白知饮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偏房,可那圆凳像是生出了钉子,坐也坐不住。
他起来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胸中愈发憋闷,又回院子里了。
跟地上的土坷垃较了会儿劲,就听李庭霄叫自己。
“阿宴!”
白知饮不情不愿地进去,见他脸色严肃地问:“不是带人出去办事了?怎么回来了?”
质问的口气。
白知饮早上一时冲动把人全带走了,出城之后越想越不放心,才找了个借口掉头回来。
但这话不行说。
他昨天挨了顿训,训完还吃了冷脸,半夜越想越气,又自己提醒了自己一回:白知饮,你对煜王来说不过一个下人而已,平时公事公办就好,别拿自
', ' ')('己太当事!
方才的情形看来,的确如此。
“外面没事。”
他草草敷衍一声,便去收桌上的茶具,把云听尘喝过的空茶碗“咣当”扣在曲木茶盘上,恨不得磕碎的架势。
李庭霄扬了扬眉毛:“你是不是很讨厌云听尘?”
白知饮眼也不抬,拿过他喝到一半的茶倒进茶盘:“没殿下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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