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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损失惨重,只希望之后的一切能对得起今日的付出。
墉冬察不敢置信到失语,要知道,煜王若是提着安勃尔的脑袋回去,那可是一件大功!
哦,对了,他已经是亲王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能也不太在乎功劳之类,都是虚的!
大度!
回营的路上,李庭霄行动愈发迟缓,回到帐篷,他更是脱力地坐到将军椅上,深深呼出一口气:“阿宴,叫军医来。”
白知饮一直心不在焉,闻言心头一沉,这才发现他脸色煞白如纸,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灰色。
“殿下怎么了?”
他急急靠过去,就见到了他肩头衣服上那比巴掌还长的破口,细看,那一片布料微微发硬。
他登时心凉了半截:“殿下!”
伸手就要去拨那处衣料,却被李庭霄一把攥住了手指,重复道:“不打紧,去叫军医。”
白知饮抹了把眼睛,转身跑出去。
李庭霄的锁骨上被安勃尔砍了一刀,深可见骨,往左两寸便是颈动脉,往右两寸便会少条胳膊,因为穿着黑衣,上面又全是灰土,被血浸透了都看不出来。
军医小心翼翼把伤口中的泥土冲洗干净,其间白知饮眉头拧成麻花,李庭霄反而没什么痛的表情,好像受伤的是他,而不是他。
他手上捧着一叠纱布,满脸颓丧,趁着军医洗手的工夫,李庭霄无奈:“阿宴,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
“不行,纱布会弄脏的!”
他知道自己留在这没用,但,哪怕是能很好地起到一个桌子的作用,也能让他的心里好过些。
李庭霄笑了笑,随他去。
军医也听说了这位准煜王妃的事,心中赞他有情有义伉俪情深,接着又为伤口的包扎犯了难。
安勃尔这一刀角度太刁钻,是朝着要人命去的。
“殿下,得缝针了!”
“嗯,缝吧。”
白知饮见军医从医箱中拿出一卷银丝,后背直冒凉气。
他知道打仗受了重伤一定要缝针,缝了才好得快,从前在潘皋军营时也见过别人缝,但那些糙汉子缝的时候都鬼哭狼嚎呲牙瞪眼,李庭霄怎么能……
他受不了了,把纱布往桌上一搁,转头走出帐篷,没留神,留下一声短促的抽泣声。
两人同时望着帐外,李庭霄蹙了蹙眉,军医收回目光,小心翼翼跟他对视一眼,尴尬一笑:“阿宴他心疼殿下了!”
半个时辰后, 军医喊回了阿宴,看他眼睛红红好似兔子,叮嘱了一番才离开。
李庭霄感动之余又有点好笑, 把方便活动的那条手臂伸给他:“我去沐浴。”
白知饮脸上乱七八糟的, 又是血又是泪又是灰,像极了地藏庙墙上画的小鬼,他闻言抹了把脸,心想自己也该洗洗。
不过。
“伤口不能沾水,给殿下打水擦身算了!”
“不打紧, 伤在肩头, 小心点就行!”
白知饮想想也是, 便扶着他进了帐篷的套间,忙活着去伙夫那边讨热水, 趁着提水的空档, 自己也洗了把脸,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污渍洗去。
他以为李庭霄一条胳膊不能动, 肯定要他服侍, 没料到,等最后一桶水提回来的时候,他早把自己脱得精光,浑身上下只剩肩膀那一片绷带, 正站在木桶边在水面照镜子。
李庭霄仔细看伤口的位置, 有点庆幸自己没成独臂大侠, 如今麻药劲儿一点点消退, 一跳一跳的钝痛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他早发现白知饮回来了, 一手掀帘一手提桶站在门外没进来,转头看到他呆头呆脑地盯着自己看, 脸颊绯红一片,又觉得伤不那么痛了。
“看什么呢?”他故意正面对他,身子往前挺了挺,做了个也不知是挑衅还是挑逗的动作,问,“好看?”
白知饮登时喉头发干,脑子里嗡嗡响,眼睛四处乱瞟,却总离不开他身上。
他故作镇定把桶里水倒进浴桶,转身就要走。
李庭霄清了清嗓子,叫住他:“阿宴,你不怕本王摔了?还不来扶?”
少了一个膀子,很容易失去平衡,况且是要跨过那么高的浴桶,再说,还得盯着他别弄湿了伤口。
白知饮告诉自己冷静,放下木桶目不斜视把他扶进浴桶,肌肤相贴时,明显感觉出他身子僵硬。
需要缝针的伤口,一定很疼吧?
非要亲自上阵跟人火并,何苦呢?
李庭霄慢慢坐在大浴桶里,眼睛微合。
随着药力减退,伤口疼痛加剧,辅以水的热量,他的发丝间微微渗汗,胸膛起伏,喉结滚动。
一双温柔细长的手解开他的发髻,十指作梳帮他顺发,他享受地仰起头,因为疼痛而焦躁的心平缓不少。
他拢起他的头发浸在水里洗了洗,又飞快擦干挽起,生怕沾湿他肩膀。
而后,拿起布巾帮他擦脸
', ' ')('上的污渍,动作同样轻柔。
不太习惯愁云惨淡的氛围,趁他到旁边小木桶里洗布巾的当口,李庭霄眯起眼逗他:“白知饮,昨夜出发前是不是立军令状来着?”
淅沥沥的水声骤然消失,李庭霄转头,就见白知饮正定定看着他。
“是。”他舔了下唇,目光沮丧,“我,我没能保护好殿下,让殿下受了伤!”
白知饮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没保护得了他不说,就连那几个跟随他一起去救宝绫的亲卫营兄弟都全军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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