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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
李庭霄听他在院子里嚷嚷,以为出了什么事,一开门,正被他装了个满怀。
“怎么了?”
他扶住他,见到他满脸笑意登时心头一松。
“下雪了!”
李庭霄嗤笑:“还以为多大事,下雪怎么了?”
白知饮一怔,收了笑容:“嗯,没怎么……”
错身就去把薄毯放到床上,背影带着几分落寞。
李庭霄顿时有所悟,过去从后面搂住他:“别管了,走,院子里看雪去。”
入冬的第一场雪,又细又绵。
白知饮在地上踩出匀称的脚印,停在庭院正中的梅树下转了个圈,仰头看天,雪片无声落在他的皮肤上,很快被体温融化。
李庭霄负手过去,轻轻掸掉他肩头上的雪,笑道:“那么喜欢雪?”
白知饮“嗯”了一声,上翘的唇角藏不起笑意:“倒也不是,以前一下雪,天地间苍茫萧瑟,只觉着冷,今日突然发现落雪也这么好看!”
他温柔地笑着,所有过往的苦楚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脸上铺满亮晶晶的冰晶,璀璨耀眼。
李庭霄忍不住亲上他的面颊,唇边触感冰凉,白知饮向后一缩,却没留神撞到梅树上,枝头的积雪扑簌簌落了他们一头。
躲了,却躲不过,李庭霄手臂一抬,他便成了自投罗网的小兽,被人圈在牢笼里肆意宰割。
冰冷的空气逐渐变得火热,面庞上的冰晶被蹂躏成水,趁着换气的工夫,李庭霄盯着怀中人湿漉漉的睫毛和微微发颤的唇瓣,把他拥入怀中。
白知饮下颌搁在他的肩头,呼吸急促,口鼻尖萦绕着白气。
抱着他的双臂收了收,李庭霄哑声责备道:“穿这么少,不怕生病!”
白知饮埋进他怀里笑:“嗯,冷了,回房吧?”
房中点起了炭盆,两人身上的雪屑转眼化了,白知饮将他脱下的外衣拿去偏房晾起,回来时自己也换了一身,还端了热乎的桂圆银耳羹。
说是羹,更像是煮的糖水,厨娘今日告假,李庭霄想他尽力了,也不挑剔,端过来慢慢喝光。
白知饮脸上的忐忑消失,忍不住问:“好喝么?”
李庭霄点头。
白知饮捧着另外一碗递过去:“那再来一碗?”
“不了,撑。”李庭霄笑笑,“你喝。”
白知饮喝了一口,一愣,仔细品着那羹,总觉得跟厨娘做的完全不是同样的东西,偷眼看他专心读书的模样和面前的空碗,心中突然明悟,嘴角再次上扬。
雪天最适合窝在暖和的房子里,李庭霄倚在木榻上,拿着一本闲书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知饮在他面前走动的次数明显变多,他一抬眼,便看到他正捧着一个青花瓷大花瓶要换地方摆放。
他此刻背对着他,宽松的薄长衫被一条窄窄的带子束着,细腰和单薄的后背轮廓一览无余,那略带刻意的走路姿态,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撩拨人。
李庭霄放下书,盯着他琼枝般的身影抓耳挠腮。
这好不容易有了真正的独处机会,自己又受了伤,这口上好的鲜肉几时才能叼进嘴里?
不成,太怪了!
他清了清嗓子:“白知饮。”
白知饮忙的脸庞膛红,擦了把汗慢吞吞走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李庭霄拍拍榻边,让他坐过来。
“最近黄石村有消息吗?”
白知饮原本还有些扭捏,闻言一愣,旋即想到李庭霄对待江南百姓的关切,正色摇头:“没消息,那天之后他们便自行回村子了。”
“天越来越冷,他们的日子怕是难熬。”
“殿下想帮他们?”
“帮他们也是应该的。”李庭霄起身拿衣服,“盖鑫这废物留下的烂摊子!”
白知饮忙跳下地,帮他穿衣服,嘴上却说:“殿下要去也不用非得今日,还下着雪呢!”
“不打紧,今日不会再下了。”李庭霄扫了眼他单薄的衣裳,“你也多穿些!”
白知饮一再推脱,却还是被李庭霄硬披上了狐裘大氅,兜帽也好好地拉上了才出门。
柔软的淡紫色狐裘包裹下,他的面庞显得异常精致,李庭霄看得心头火热,忍不住牵起他的手。
雪并未下多久果然停了,天空泛着青灰色。
院中落着一层薄薄的白,就连方才他们踩出的脚印都没盖住,那棵梅树下印痕凌乱,还有一束梅枝,茬口还是新的。
李庭霄弯腰拾起,凑近了看那些含苞待放的花蕊:“可惜了。”
白知饮的脸红了红,这好像是他方才激情时无意中折断的。
李庭霄将它放在窗沿上,拢了大氅往后院去牵马。
路过一处院墙下,白知饮隔着墙上的镂空往隔壁看了看,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隔壁是盖鑫的宅子,如今被抄了家
', ' ')(',里头只剩下翻倒的家具和满院的狼藉,来不及关紧的门窗在寒风中微微晃荡着,不时传出“吱呀”声,萧瑟无比。
李庭霄察觉到身后的步子慢了,回头看到紫色貂裘中露出的脸显出几分凄凉,笑着问:“怎么,同情他?”
白知饮喃喃道:“也不知他的家人这会儿在哪,有没有地方安身。”
话未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忙抿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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