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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就连亲生母亲都有对自己不耐烦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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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后宫一片死寂,黄白的宫灯交替挂在廊下,随风飘摇,像是坟墓里的鬼火。
皇后在方才给全后宫的宫人和守卫赏赐了消暑的甜汤和茶饮,当然,里面加了下午从宫外带进来的料,这会儿除了西梓殿的人,大部分人全都睡得死死的。
药效只有半个时辰,昏迷的人只会觉得是自己打了个盹,时间紧迫,她快速来到湘帝的寝殿,站在门外犹豫片刻,迈步跨入那个几个月都无人踏足的黝黑深渊。
她端着烛台,迈过四名倒在地上的骁骑卫,一点点查看寝殿内的情况。
担心湘帝醒着,她在屏风外轻轻唤了声:“陛下?”
无人应答。
她心头突然惊慌起来,胸膛起伏的厉害,不知待会儿将面对什么,甚至因此萌生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但,来都来了,不探查个明白,不是白白费了这么大的周章?
她绕过屏风,举高烛台往里照,一点点照过去。
书案,洗漱架,博古架,罗汉榻,床……
皇帝寝殿内处处蒙着尘,空无一人。
接连几天, 李庭霄再未踏入西院,每天都是白天出府,半夜才回来, 没人知道他在忙什么。
白知饮也很沉默, 没再去找他,待在西院整日整日发呆,像是又回到刚从天牢出来那几日。
邵莱唉声叹气,问他想不想去永村散散心,密之前几天还跟泰金说想小叔叔了, 要跟小叔叔道歉, 可白知饮还是拒绝了。
他心里难过地揪着, 根本没心情再理其他的。
就这样过了好几日,老艾突然来找他。
原来, 那天收到时恪天的信, 李庭霄便派他去东林打探消息了。
老艾是昨天回来的, 进府来过一趟, 但煜王没在, 今天大早上来还是没截到人,就直接来见白知饮。
白知饮并不知道李庭霄派人去东林的事,一听之下还很惊讶,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这是为了让自己认亲顺利吧?
“阿饮, 东林目前可不乐观啊!”
“为什么这么说?”
“时郡王得了怪病, 整日躺在病榻上, 他两个儿子争权争的厉害, 听人说, 他们恨不得把老子赶紧给弄死!你说说,这都什么人啊!”
白知饮一怔, 没想到外公那边居然危如累卵。
“也不知那权有什么可争的,如今大部分政务和军务都被时郡王手下一个什么太傅把持着,听说啊,也是听说的,时郡王现在察觉到那太傅不是好人,但身子骨不好,两个儿子又不成器,实在拿他没办法,人家跟太傅相熟的几个将军都是精兵强将,反观恪天军这边就……”
“怎样?”
“恪天军的武器都是磨了再磨凑合着用,马就更别提了,去年冬天连将士的棉服都凑不上,连冻带饿死了不少人,找那太傅要银子,一问就是没钱,你说说!”
老艾两手一摊,一副不看好的模样:“依我看啊,时郡王一家被人背刺是早晚的事!”
他长长叹了口气:“其实东林百姓都很爱戴时郡王,他以前对百姓好的没边,不然也不可能就攒那么点家底,可没用啊,谁拳头硬谁才是王!”
白知饮点点头。
老艾走后,白知饮根本坐不住,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想回去帮外公,又觉得局势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自己回去了可能也帮不上什么。
心里闷的难受,他便去马厩看送山。
送山见到他十分亲昵,又用鼻子碰他的脸,不太安定地踏着四蹄。
白知饮抓了一把草料喂给他:“怎么了?待不住?想出去跑跑?”
送山咴咴地叫了两声。
白知饮笑着拍拍他的脸:“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吧,好不好?”
送山答应了,心满意足地吃起草料。
拍干净手上的草屑,他在马房洗了把脸,无聊地往回走。
另一侧的廊下有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快步走过,哪怕只是余光瞥见,也觉得那身躯挺拔得像一座山。
他转身看过去,没漏过他眼底那抹青黑。
没想到他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喊他,突然一声“殿下”,清澈如同山泉,冰得他哆嗦了一下,攥紧袖子。
一个男人小跑着追上他,形容为芝兰玉树也不为过,那模样,跟自己居然有着几分相似,眉眼间却更加温柔,像一支馥郁着香气的海棠。
“殿下,等等我!”
李庭霄当真为他停了步子,转头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宠溺:“怎么了?”
“脚疼,跟不上!”语气是一本正经的,可分明就是在撒娇。
白知饮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说不出这种好听的软话。
可李庭霄仿佛就吃这一套似的,笑着摸了下他的脸:“都到
', ' ')('府里了,还急什么?慢慢走就是!”
那人鼓起腮帮:“王府这么大,迷路了还要麻烦别人,想跟殿下一起走!”
李庭霄便笑起来,像是不经意间看到了回廊对面的白知饮,冲他招招手:“饮儿,过来!”
白知饮麻木地挪动步子走过去,他不想听他的话,又觉得在外人面前忤逆他不好,下意识的,他在这陌生人面前有种自行惭秽的感觉,总觉得额带后面的疤痕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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