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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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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脸部轮廓深邃,血丝斑驳的眼球被触须吊在眼眶中央,非人感十足。

如果此刻是阿舍尔看到这一幕,必然会记起来曾经他与怪物血肉相处的日日夜夜。

哪怕是白发子嗣们再见惯大场面,在看到这怪诞的一幕时,都忍不住在心底质疑——这散发着虫族气息的古怪家伙,真的是他们的同类吗?

“……和你们一样,是妈妈的子嗣。”

只不过是想上位给你们当爹的那种。

人形藤蔓缓声回答,祂冷冰冰的眸光掠过每一只作为幸运儿,被虫母带走的白发子嗣,在翻涌的嫉妒、羡慕之后,又化为深沉的平淡,言简意赅,“保持安静,不然我会把你们扔出去。”

说着,人形溃散,数不清的藤蔓重新往卧室内钻。

率先被藤蔓放下来的赫尔扑了过去,用手掌死死卡住差点儿被关上的门板,哪怕掌心在骤降的力道下迅速发红发紫,他也不曾有任何难耐,只快速追问:“你能帮助妈妈,对吗?”

藤蔓人性化地“看”了一眼被门缝夹住的手,如人一般点了点藤蔓凝聚的身体。

赫尔:“那你承诺,不会伤害妈妈。”

空气中传来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嗤笑,这一回白发子嗣们没能等来回答,就被只能看见残影的藤蔓勾着一把都甩了出去。

房间的门板被无声关紧,而五个子嗣则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一个个咬牙憋住了全部的声音。

芬里尔揉了揉有种断裂错觉的肩胛,心知那藤蔓已经算是收着力道了,有点儿不情不愿问:“真的能相信这家伙?”

“相不相信还有区别?我们五个加起来,都打不过祂一个。”哈提咬牙,眉眼森然,那股狠劲儿就差把藤蔓活吞入腹了。

“当然有区别。”

耶梦加得看了看自己骨节错位的手臂,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面无表情地将其扭了回去,在“咔嚓”一声后又恢复如初地活动了一番,“相信,我们那就在这儿等着;不相信,被祂打死也要冲进去。”

赫尔盯着门板,一言不发。

芬里尔转而问道:“你相信这家伙?”

“你们还记得,离开始初之地的那天吗?”

“什么?”几个白发子嗣不明所以。

“那天,妈妈身上的味道,你们还有印象吗?”

赫尔的话就像是一把开启回忆之门的钥匙,虫族天生记忆力强大,他们遇见过的事情没有忘记一说,只有能不能从繁冗的记忆堆里找出来。

“我记得!”斯库尔也同样看向门板,神情染上回忆的颜色,“——似乎,和这家伙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不只是现在这群庞大狰狞的藤蔓上,浸润了属于虫母的全部味道,里面外面一应俱全;而当初着急离开始初之地、满身狼狈潮湿的妈妈,躯体内外也同样被这团猩红霸道的血肉腌入了味儿。

又浓又腥,氤氲着属于强大雄性虫族的强盛占有,威慑性十足,堂而皇之地冲所有觊觎虫母的生命宣示主权。

虫母会让谁把味道留在自己的身体深处?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这家伙……”赫尔拧眉,咬着腮帮子低声道出了自己最不情不愿,甚至只单单过一下嘴皮子,都整颗心脏发酸的猜测,“……可能是妈妈的伴侣。”

“子嗣”和“伴侣”,两个字眼的差异,所带来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前者顶多算是他们的同伴、兄弟、竞争对手,至于后者……要是哪天上位成功,从妈妈那里得到了许可,说不定他们还真得像是人类一般,叫那家伙一声“父亲”才足够礼貌。

五个白发子嗣面面相觑,他们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便秘般的痛苦和隐忍,和单身妈妈在一起多快乐,谁都不想再多一个后爹来……

介于当前的状况,他们先暂时勉强认同了藤蔓的“伴侣”身份,只待对方先解决了虫母的难耐,至于往后能不能上位成功,还需得看妈妈的意思。

只要妈妈不点头,他们就是被藤蔓打死,也坚决不会叫一声“爹”!

此刻,子嗣们忍着焦心,像门神一般围在门口,一个个从容貌、体格上瞧着优越出众,偏生赶出来的事情却格外猥琐——从老大芬里尔开始到老小斯库尔,都侧着耳朵紧贴在门板上,试图探听房间内部的任何动静。

但事实是他们失望了,门背后什么声音都没有,甚至安静到诡异。

门外,是抓心挠肝,一边担忧虫母、一边防备藤蔓却无能为力的白发子嗣,

门内,是从墙角开始延续匍匐的藤蔓与触须,它们如张牙舞爪的鬼怪,早在无声中铺满了地板,取代了地毯的作用。

从四方房间内的边角线开始,深沉的猩红一寸寸向上攀升。

它们生长的速度很快,快到惊人,不多时,便密密麻麻占据了四面墙壁和上方的天花板——

这成为了一座由血肉堆砌而成的密室,满满当当的藤蔓相互交错,随即开始拥挤胀大;丝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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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红悄无声息地聚集向中央的床铺,一寸寸将拧眉昏睡时挣开了被子的青年拢在了身下。

从在克兰利兹广场上昏昏欲睡开始到现在,阿舍尔并非全无意识,他感觉自己仿佛躺在一只随海浪飘摇的小船上,晕晕乎乎,想挣扎着起来,却都以失败告终。

突然回归的模拟器、莫名达成的完美虫母成就,以及作为奖励却毫无解释就发放的那一对翅膀……

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让阿舍尔困惑的存在,偏偏又聚集在一起,叫人费解。

俯趴在床上的青年迷迷糊糊试图想出一个因果关系,在他忽略外界变化的同时,锁骨间的吊坠钻出藤蔓,撑起了他软塌塌的身体。

轻薄的虫翼紧贴下陷的腰窝,几乎盛出一碗灿烂的鎏金液体,随后阴影从血肉构成的天花板上笼罩而下,近乎完全吞噬单薄的、同时具有虫类特征和人类构造的纤细躯干。

前后夹击,无路可退。

在巨大又令人生畏的黑暗里,阴影凝聚之下,展露出一张俊美非人的面孔。

怪物垂头,缓缓张开了生着分叉长舌的唇。

然后,祂于脆弱又敏感的虫翼根部,舔到了一口腥甜的蜜。

妈妈和谁生的?

“妈妈?您还好吗?”

谁……是谁在说话。

“妈妈, 醒醒,该起床吃饭了。”

好吵。

“啧,您要是再不醒来, 我就把外面那群毛都没长齐的虫崽子给宰了,当晚饭吃。”

宰就宰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妈妈, 再不起来,太阳都快落山了。”

那就落呗。

温和却又絮叨的声音不间断地响在阿舍尔的耳侧, 偶尔夹杂一两声有些恶劣的调笑, 未曾睡饱的他烦躁十足,却又因为这过于温和、饱含关心意味的声线而生生憋回去了自己的烦躁。

当然那几声调笑依然让他暴躁!

直到酸软无力的身体被从柔软温暖的被窝里抱着、裹着拖出来, 恍若深夜徒步万里的虫母依旧放纵着自己的疲惫, 耷拉着眼皮沉浸在睡梦之中。

朦胧间, 似乎有谁发出一声气急的笑声, 连带着呼吸声都重了很多。

“睡觉的时候倒是乖得厉害……您要是再不起来,我就不客气了。”

模模糊糊中似乎有谁在阻止着什么, 阿舍尔没理会, 混沌的大脑还在消化着刚刚那一句“不客气”——

不客气什么……嘶!

尖锐的锋利作祟在某块仿佛属于自己,却又格外陌生的新生肢节上,濡湿的温热一触即离, 却足以令怠懒的青年猛然惊醒。

不疼,就是刺激得厉害。

像是身体某个部位最敏感的神经外露出来, 同时被外界温柔又满是积压的力道桎梏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中, 轻拢慢捻的同时带有一种被尖利犬牙威胁的战栗与刺激,像是赌徒在刀尖上起舞,欲罢不能。

阿舍尔怔愣地睁眼。

前一晚的记忆逐渐回笼, 但也仅有被白发子嗣们带回到酒店哄着擦拭身后蜜液的那段,模糊又断续, 像是喝酒断片后的迷茫,至于后来躺到床上后还发生了什么……

他一点儿都没印象了。

此刻,阿舍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脊背正光裸地靠在一个宽阔,微凉,散发有一种冷质香的怀抱里。

质地冰冷的军装纽扣激得青年肩胛微颤,下一秒就被一双裹着纯白半截手套的手,轻轻握着肩头,让出一段细微的距离。

强有力的手臂支撑在他的肩膀两侧,在笼起青年身体的同时,又贴心地为他身后那对漂亮且脆弱的虫翼,留下足够舒展放松的空间。

残存于体内的酸胀和翅缘上的触感让阿舍尔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他慢吞吞仰头,后脑袋抵在了对方的胸膛间,随即目光里捕捉到了一截清晰的下颌线。

冰凉质感的蓝色长发垂落在阿舍尔的耳侧,带来几分痒意,哪怕是以仰视这样比较扭曲的视角来看,歌利亚那张具有非人感的俊美脸庞,依旧无可挑剔。

“妈妈,您的眼睛里就只能看到歌利亚吗?”

略有种拈酸吃醋的扭曲意味,因为声线的优越而多了几分属于雄性的、度具有魅力的嗔怪。

阿舍尔看过去,便见身体前倾,撑着手臂,膝盖跪在自己双腿之间,用戴有黑色皮质手套的右手,轻轻拢起他半截柔软虫翼的男人。

对方双瞳幽绿,散发着如饿狼般的狠意,唇角微动挂着一抹弧度。

又是一幅前后夹击的情景。

莫名让阿舍尔有种头皮发麻的熟悉感。

“你们……”

强烈的疲惫和困倦消失,阿舍尔僵硬在两个雄性气息侵略感十足的胸膛之前,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胸口微凉。

头一低,肿胀又发红。

阿舍尔:???

在被子底下的身体完全赤裸,浅色的被单只卷曲着盖住了他的腰腹,修长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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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的双腿因坐姿而向两侧屈膝敞开,这其间隔着被子通向秘地的空间,正好方便了一副半跪姿态的迦勒。

而那对前一天才刚刚生出来的虫翼,却仿佛背叛了主人的意志,从光裸的肩胛延伸,羞答答地拢在阿舍尔的身前,在迦勒的手指间展露出另一种风情。

被延展的柔软,以及明知战栗还要凑过去享受“按摩”的渴望。

谁能知道,一对半透明的虫翅上,是怎么看出来色气的!!!

阿舍尔没忍住,打了一个寒战。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无处可逃的狭窄空间里,迦勒隔着皮质手套捏着那层薄薄的虫翼,不知道是如何的手法,只轻巧地轻微搓动,青年落在被子上的脚趾都紧紧扣了起来。

从翅根延伸出来的羞红瞬间扩散,连脚趾都发红了几分。

迦勒慢悠悠道:“妈妈,好敏感哦。”

很欠揍的语气。

阿舍尔咬牙,被子下赤条条的情况令他毫无安全感,只拢着抱紧了胸前的被子,质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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