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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照顾他,又被冷漠拒绝。
小姐伤了心,收了东西便要走,说什么:“早知你这般烦厌我,我就不该来。”
“从此山长水远,你我便天各一方。”
“郎君保重。”
几句话说完,她对林倚山略略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那时高闻雁正被高闻溪使唤端药,就看那礼仪向来端正的大家小姐,步态紊乱,红着眼眶走了。
许是自知失态,只匆匆点头向高闻雁问好。
高闻雁心下好奇,进门唤林倚山起来喝药。
林倚山背对着她,像一座沉默的大山,怎么也不肯应。
她只得叹一口气,放下药碗,道:“清清好似哭了。”
那背影一顿,终是没有说什么。
那小姐与众人一一告别,唯独没有再去找林倚山告别。
可当马车缓缓离去时,她还是掀开了帷幕,频频回头。
可是她到底失望了。
不过高闻雁知道,林倚山其实去了。
他拖着伤,硬是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半山腰的一块大石上。
那个位置他曾说过,视角最佳,能看到这条道上所有来往的车马。
高闻雁当时便了然。
啊,原来他也很喜欢清清啊。
说不上多伤心,高闻雁只为他们感到惋惜。
她其实也很喜欢清清,明明看似柔弱,却又比谁都要果敢决绝。
通过这件事,她也明白了,林倚山能和高闻溪成为好兄弟果然是有原因的。
两个人在感情的事情上,都如出一辙的别扭。
如今,她打算在这个名单里再加上楚序。
“你与我大哥一定很聊得来。”
“什么?”
她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楚序有些懵。
“没什么。”
高闻雁笑了笑,才不告诉他。
就像不想告诉他,自己喜欢林倚山这件事,若不是楚序提起,她可能连自己都快忘了。
可是梦到那香囊姑娘了?
知鹤城虽偏远,却因荷花闻名遐迩,每年夏季都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前来赏荷。
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一个繁华的小城。
二人抵达时已是深夜,仍有不少人在夜赏荷花,寻另一番乐趣。
正是人多的时候,城里的客栈都已满了,他们找了好几家,才问到了一个空房。
“实在不好意思,只有一间房了。”
高闻雁头一甩,直接奔向城里最豪华的客栈,果然还有余房。
她来齐国是在小木屋待了几天后的突发奇想,身上盘缠并没有那么富裕。
现下她也只得咬咬牙,付了那高额的房费。
楚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也跟着拿出银两,订了一间。
两人自那番谈心后都沉默寡言,皆以为对方只是困倦了。
于是双双回房,却又双双难以入眠。
不知为何,高闻雁脑海中总不自觉地想起他腰间的香囊。
她很好奇那个姑娘会是什么模样,以至于楚序想起时,连照在身上的月光都被衬得柔和了几分。
会是清清那样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吗?
还是像芷尧一样,慈悲为怀?
楚序又是如何待她的,是耐心还是急躁,疏离还是温柔?
会给她剥荔枝吗?
在她怅然时,楚序也曾安慰她一切会好的吗?
还是会声语轻柔地,告诉她不再是独自一人?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鸡鸣,连夜色也随着淡了几分。
高闻雁才惊觉自己实在好奇地太多了。
她拍拍额头,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连日的奔波,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有意地控制下,她很快就入睡了。
楚序却没有那么幸运,一直辗转至破晓才堪堪入睡。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又梦见了年少时与那女孩的初遇。
那年他也不过十五。
他原是富商家的大少爷,自小因才华出众名满扬州城,在无数赞誉中长大,不知何为人间疾苦。
然而,一朝家道中落,从此受尽了冷眼。
那些世家子弟欺他,他便还回去。
辱他,他亦还回去。
楚序是个骨子硬的,谁敢打他一下,他便打回三下。
那些子弟们吃瘪后,一个个都服了气,不再敢招惹于他。
唯有一人始终怀恨在心,某天带了一群人将楚序围堵起来。
敌众我寡,且对方个个有备而来,楚序赤手空拳的,渐渐地落了下风,败下阵来。
为首的那个小胖子被他揍过,这次躲得远远的,不敢出手。
楚序还在寻思要怎么他抓来揍一顿,以儆效尤,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 ' ')('“人多欺负人少,你们也不嫌丢人。”
那女子不过豆蔻年华,一袭红衣似火,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黑色缎带绑起。
后来的很多年里,楚序都喜着黑衣。
其实他所念的,不过是那风中飘摇的一条发带。
女子一看便是贵人,不用说话,单是负手立在那里,就已经很美好。
她抽出佩剑,利落地将几人揍了一顿,连躲着的小胖子也不能幸免。
她心性顽劣,有的人被划破了衣带,有的则被裁了一截袖子,个个出糗的方式不尽相同,却个个狼狈不堪。
唯有她,微微翘着嘴角,很是得意。
后来楚序才从那几个人口中听说,那是高大将军家的幺女。
可谁能想到,她随手挽的一个剑花,却被楚序记了很多年。
久到成为他的习惯招式,久到高闻雁改习枪法,不再挽剑花了,就像她不再着红衣。
就像那天,楚序还未来得及与她说一句多谢,高闻雁便已被家人唤走。
她来得不经意,走得亦洒脱。
楚序能留下的,只有被她斩落的一捧杏花。
那杏花曾落在她的脚边,从此长伴于他身侧。
“颜公子!颜公子!”
高闻雁一觉睡到晌午,发现楚序竟比她还离谱,久久不见踪影。
他这几日用药都不规律,高闻雁怕他身子遭不住,出事可就糟糕了,于是赶忙来敲门。
楚序自梦中醒来,忽然不知今夕何夕。
待清醒过来,才发现已过十一载。
梦中的那人正将门砸得棒棒作响,仿佛下一刻便要破门而入。
门被自里打开时,高闻雁正高抬着腿,准备踹门。
“女郎可有事?”
“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高闻雁绕着他转了一圈,见他除了脸色恹恹,其余都挺好,至少衣衫上没有什么血迹。
楚序还没完全缓过神来,便听她问:“可是做噩梦了?”
“为何这么问?”
“见你脸色难看。”
难看吗?
楚序疑惑道:“可是分明是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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