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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
可皇上一脸沉痛,想要太子陪伴,郝如月也说不出什么:“既是这样,臣先搬回去,让太子留下陪皇上。”
皇上抱着太子,只是垂眼不说话,太子忽然抬眸拉住郝如月的手:“小姨,你别走,我想跟小姨睡。”
郝如月拍了拍太子的小胖手:“保成从前在乾清宫住过,你忘了?”
太子回头看皇上,又看郝如月:“小姨,汗阿玛也想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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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如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皇上呵斥太子:“保成你胡说什么?”
太子被训,眼泪汪汪:“保成想跟汗阿玛睡,也想跟小姨睡,汗阿玛,咱们三个睡在一起好不好?”
“……”
小家伙哭得伤心,郝如月不得已留下,仍旧与皇上一人一天轮班抱着太子睡。
各宫解封之后,荣嫔带着荣宪公主到乾清宫偏殿来见郝如月,才进屋便要跪,把郝如月吓了一跳,忙亲手扶起:“娘娘怀着身孕,带公主跪臣,可是要折煞了臣?”
荣嫔起身,泪盈于睫:“当日小阿哥出花,我与荣宪一起被困在钟粹宫,整日惶惶。若不是你冒险向皇上进言,将我们母女挪到景阳宫,我们吓都要吓死了。”
说着看向郝如月:“仁孝皇后在世时,我们便以姐妹相称,我进宫早些,痴长仁孝皇后一岁,仁孝皇后私下喊我一声姐姐。你若不嫌弃,咱们今后也以姐妹相称。”
不等郝如月反应,就将荣宪公主往前推了推,荣宪公主屈膝给郝如月行礼,奶声奶气喊了一声小姨。
郝如月扶起荣宪公主,只得应下。
按照这个辈分论,将来三阿哥胤祉也得喊她一声小姨,尚未出生便划归太子阵营。
翌日,惠嫔来串门,见到郝如月也说了一通感激的话:“当日若皇上、太子出宫避痘,太后和太皇太后肯定也会跟着,到时候太医院走了大半,宫里谁来管?”
“大阿哥在承乾宫发着高热,生死不知,我被封在延禧宫想死的心都有了!”
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后来听说皇上没走,太子、太后和太皇太后都没走,我心里才算安稳了一些。”
解封之后一直想来向郝如月道谢,奈何她仍旧住在乾清宫没搬回去,便没敢过来。
昨日听说荣嫔带着荣宪公主来过,她这才敢过来串门。
毕竟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也是皇上接见朝臣的地方,后宫妃嫔未经传召不得擅闯。
“听说荣嫔还认了亲戚,腆脸让你叫她姐姐?”惠嫔挑眉问。
“多个亲戚多条路嘛。”为了太子,郝如月并不反感认亲。
惠嫔:“要不咱俩也拜个把子,你比我大几岁,我管你叫姐姐。”
郝如月:“……”
认过亲戚,惠嫔才捧出大瓜,与郝如月一起分享:“刚开始听说是浣衣局捣的鬼,还查出了前明余孽,我第一个便想到被罚去干苦力的郭常在。以为是她与外人勾结,伺机报复。”
郝如月摇头:“郭络罗家是包衣,全家性命都捏在皇上手里,她不敢。”
“是我想多了。”惠嫔又道,“可你知道吗,这回宫里闹天花差点死人。”
郝如月去抓瓜子的手一顿:“不是没人有危险吗?”
惠嫔压低声音:“是郭常在,险些自己把自己吓死。”
原来郭常在被贬到浣衣局之后,非常不幸地与那个前明余孽分到了一个宿舍,据说还成了好姐妹。
自打前明余孽被抓,郭常在生怕受牵连,吃不下,睡不着。
后来前明余孽被就地正法,活活打死在院中,所有浣衣局的人被迫观刑,以儆效尤,郭常在吓得当晚便发起高热。
当时太医院的注意力都在天花上,确诊不是天花之后,郭常在便被扔到一边,要不是贴身宫女发现不对劲,人都要凉了。
说完郭常在,惠嫔又说起了皇贵妃:“这一回的前明余孽是通过小选进宫的,皇贵妃难辞其咎,降为贵妃,被夺了摄六宫事的权力。我听说册立继后之前,宫里庶务暂由太后代管。”
皇贵妃今年还不到二十岁,确实太年轻,而且手腕有些软,很怕与人起争执,遇事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有些时候,纸终究包不住火,与其让火自己烧出来,一发不可收拾,还不如当初发现的时候便将其扑灭。
比起皇贵妃被降位份,还是太后更让郝如月吃惊:“太后暂时代管六宫事?”
她怎么听说太后自打嫁进皇宫,就没管过六宫事,全是太皇太后在管。直到仁孝皇后进宫,太皇太后才算退休。
让太后管六宫事,郝如月感觉比之前皇贵妃管还不靠谱。
惠嫔进宫比郝如月早,知道的比郝如月多,对于太后代管六宫事的看法,与郝如月不谋而合:“听说是皇上求了太后,太后才勉强接下的。”
“那太皇太后怎么说?”
小选之后,宫里的人比从前多了,也
', ' ')('更复杂,得找一个靠谱的人管才行。
虽然太皇太后始终看自己不顺眼,可在郝如月看来,太皇太后的工作能力比太后靠谱多了。
惠嫔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不过郝如月很快就知道了。
先是太后找她谈话,向她诉苦,夸她把慈仁宫后殿管得好,请她出山帮自己,协理六宫。
养太子已经不容易,郝如月不想再给自己压力,出言拒绝。
太后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说眼花,一会儿又说皇上不容易,最后说自己摄六宫事,未必有皇贵妃做得好。万一再放进来一个前明余孽,伤到皇上的孩子,她便是死了都没脸去地下见先帝。
听到最后,郝如月还是答应了。
既然她要替姐姐养太子,便会将这件事做好,做到万无一失。哪怕再忙再累,也不可能把太子的安危寄托在不靠谱的人身上。
这次谈完,太后很快颁下懿旨,晋升郝如月为正一品女官,协理六宫。
宫里从来没有专职女官,也没有正一品女官,更没有女官协理六宫的先例。
从懿旨颁下的那天起,一切便都有了。
郝如月仍旧住在乾清宫,每日早起去慈仁宫打卡上班,协助太后给众妃嫔开晨会。
晨会上,太后充当吉祥物,等妃嫔们请安过后,便挥挥手让郝如月安排具体事务,必要时点拨一下,仅此而已。
相比穿越前管理一个大集团,既要盈利,又要维护品牌价值,还要考核团队,控制成本,甚至完成与资本的对赌协议,筹备上市。
后宫属于国家单位,没有业绩压力,所有人都吃公粮。团队是现成的,制度是现成的,控制成本全看个人偏好,其他都是一些后勤类的琐事,对郝如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再说天塌下来还有太后顶着,她只是协理,压力小很多。
真正实现了打工人的梦想——钱多事少离家近,还是公务员,可以混退休那种。
除此以外,上班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吃瓜管饱。
考验
十月,也就是宫里在闹天花的时候,南边战事出现重大转折,耿精忠势穷而降,三藩反叛之地浙、闽、陕渐次平定。
皇上既要忙着调兵遣将部署南方战事,还要坐镇乾清宫,监督太医院处理宫中痘疫,盯着内务府清理门户,同时派五城兵马司捉拿朱三太子极其麾下的前明余孽。
一根蜡烛多头烧,算起来皇上已经有好几个月未曾踏足后宫了。
“前朝事忙,皇上不来后宫,你们就不能去乾清宫送点汤水什么的,成天在我面前抱怨也是无用。”太后瞧着眼前一颗颗“小干白菜”似的妃嫔,忍不住给她们出主意。
皇上来慈仁宫请安的时候,太后问过了,皇上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睡,或者抱着太子睡,并不曾召幸任何人,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想到“苦行僧”太后就是一个激灵,脑中自动闪出先帝的身影。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太后便梦见皇上铰了头发,当场吓醒,睁着眼睛到天亮,是以见到皇上的妃嫔们就想给她们出主意。
怒其不争。
奈何太后本人也没有什么成功经验。毕竟她当年也是被先帝厌弃的,一直安分守己,猥琐发育,从不敢争宠,更不敢与董鄂妃争锋。
所以从天黑睁着眼睛到天亮,也只想出了一个到乾清宫送汤水的主意来。
这招还是从前她的姑姑,也就是被先帝废了皇后之位的静妃,与董鄂妃争宠时用过的。
效果适得其反,令先帝更厌恶她了。
如今宫中,并没有董鄂妃那样的宠妃,皇上不进后宫单纯是因为忙。山不就我,我就山,太后觉得这招可行。
然而众妃嫔却不这样想,除了荣嫔和惠嫔,所有人闻言都将目光投到了郝如月身上。
太后也朝她看过来,郝如月:“……是,臣见到皇上,会提醒皇上雨露均沾。”
乾清宫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她只是个卑微打工人,做不得主。
谁想来送汤送水,请自己想办法走进乾清门,她可以本着职业道德提醒皇上,实在无法与她们里应外合。
太后欣慰笑笑,什么都没说。
下午郝如月便见到了皇上,委婉提醒皇上很久没进后宫了,皇上抬眸看她:“你知道上一个这样提醒朕的人,是谁吗?”
郝如月困惑摇头,卑微打工人不想知道太多,然而皇上还是说了:“上一个劝朕雨露均沾的,是仁孝皇后。”
太后坑她,郝如月赶紧献出膝盖:“是臣僭越了,请皇上恕罪。”
一上来就请罪,半点想当皇后的意思都没有。康熙垂下眼眸,暗示不管用,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事实证明,皇上是听劝的,当晚便进了后宫。
只不过甘霖普降,却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皇上第一站去了钟粹宫,安慰刚刚失了孩子的通贵人。
闹过天花之后,各个
', ' ')('宫室才刚刚解封,荣嫔和荣宪公主还没搬回钟粹宫,仍旧住在景阳宫,钟粹宫里只有通贵人一个居住。
小皇子夭折之后,通贵人大病一场,此时还未痊愈,当然无法侍寝。
虽然无法侍寝,皇上的到来还是给了她活下去的指望,强撑着陪皇上用了一顿晚膳。
这顿晚膳是儿子夭折之后,通贵人吃下的第一顿饱饭。
见小主肯吃饭了,通贵人身边伺候的无不欢欣,贴身宫女更是道:“奴婢听说今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特意嘱咐赫舍里女官提醒皇上雨露均沾。”
屋里伺候的另一个宫女也道:“前朝事忙,皇上已经很久没进后宫了。头一回踏足便来看小主,可见皇上有多看重小主,小主自当保重身体。”
通贵人喝下一碗苦药汤,心里却是甜的:“等我的病好了,再去谢过她吧。”
宫里有些谣言,说赫舍里女官是董鄂妃转世,还说她赖在乾清宫不走,独霸皇上,不让皇上进后宫,比当年的董鄂妃更得宠,也更可恨。
通贵人却知道,宫里闹天花的时候,皇上之所以没走,多半与赫舍里女官有些关系。
这一点根本不用猜,荣嫔带着荣宪公主去乾清宫道谢,足以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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