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謝欺花反而笑了:「逗你玩兒呢!你那點八百一千的工資誰會惦記啊?留著給你和你弟用吧。」
他們去樓下的夜攤。謝欺花,和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他們坐在一起吃燒烤,這也是正兒八經第一頓飯,以往在李家飯桌上都是各吃各的。
李家破產了,而這些覆巢之下的卵才開始貼近,命運般交集。他們都很年輕,最大不過成年,最小剛滿十歲。
謝欺花要了兩瓶純生,孩子們不能喝酒,但她可以自斟。
燒烤沒上來,李盡藍和李平璽先買了隔壁攤的雞蛋炒河粉來吃。
李平璽太餓了,把頭埋進碗裡吃。他大病初癒,也需要積攢力氣。李盡藍卻沒有著急動筷,而是觀察了謝欺花的神色,又拿起空碗,撥了一些河粉和一大片雞蛋,推到謝欺花的面前。
「……你吃。」李盡藍的碗裡,只剩薄薄一層碗底粉,油多,粉很少。
謝欺花又笑了:「這麼殷勤?」
謝欺花沒吃,讓他自個兒吃。她不缺吃穿,起碼比起這兩個孩子。她不幫助他們,也不會做出為難他們的事。至此,謝欺花心想自己真是一個好人啊,上天知道了也會讓她發大財的。
謝欺花喝了兩杯,才想起黑麥村拐賣那事兒:「警方怎麼說,判不判你?光頭那群人呢?」
「都進去了。」李盡藍說,「配合警方調查,死刑改成無期了。被拐的孩子也都找到了,我有提供線索。」
「那你呢?」謝欺花問,「你滿十四歲了吧,不是得判一點?」
李盡藍搖頭:「我身份證上的日期,和在家裡過的生日不一樣,陰曆和陽曆的分別。平璽也是。」
謝欺花反應了一會兒:「你擱這兒卡bug呢?那時候你未滿十四?」
李盡藍短促地笑了一下,卻是無奈的,「我不知道,沒想那麼多。」
「你當時……肯定怕死了吧?」
「我害怕!我哥可不怕!」李平璽嘴巴油亮亮的,「我哥特別勇猛!」
「噁心死了,把嘴擦乾淨再說話。」
謝欺花嫌棄地瞪他。李平璽嘴一癟,放下碗筷,委委屈屈拿紙擦嘴。
「怕倒是還好。」李盡藍說,「人到了那種時候,能思考的東西已經很少了,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不會鋌而走險。當時畢竟情況緊急,不是被別人拐就是拐別人,我沒有選擇。」
謝欺花淡淡地道:「那種小村子,山高水遠的,別說你了,有的成年人一輩子也走不出來。別遲疑,你做的是對的,甭管違法還是不違法的事,首先要活著走出來,才可能給你判。」
「你說的也對。」李盡藍輕聲道。
謝欺花感慨:「你弟跟著你也是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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