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如早春的冷雨。
催著花朵晚熟。
卻還是盛開了。
他首次以一個男人看待女人的視角,去品賞此時的姐姐。勁流吹拂她冷白的面頰,婉轉的鼻尖,薄而濕潤的嘴唇。漆黑的髮絲像累贅,被拋在光潔而飽滿的額頭後,又像是她的尾翼。
她笑得簡直忘乎所以。
讓李平璽移不開目光。
他心花怒放。
於是下了車之後,他依舊握著姐姐的手不捨得鬆開。他如今已經很大了,謝欺花重申,實在不應該再像小時候那樣黏著她。平璽又拉著她玩了最後一個項目,鬼屋,這是可以牽手的。
「你怕黑還玩這個?」
平璽臉頰一紅,說那是以前,他現在早就不怕了。謝欺花不信,走到一半還故意躲在拐角處嚇唬他。結果平璽沒被嚇到,他無奈地瞧著她,而她則不小心跌進棺材裡,把腳踝給崴了。
生動詮釋了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謝欺花齜牙咧嘴地叫:「痛痛痛!」
旁邊圍觀的情侶也笑作一團。
平璽不喜歡其他人這樣笑她。
他徑直把姐姐從道具玫瑰花瓣里抱起來,謝欺花疼得沒心情去管其他了,抬手環住他的脖頸。暗燈落在兩人的臉上,受傷的長者輕蹙著眉頭,而被捉弄的晚輩卻耐心地將她抱在懷裡。
他略冷地瞥一眼圍觀的人。
四周鬨笑的鬧聲戛然而止。
「沒事吧?」平璽把她抱到台階邊,借著微弱的光線,去揉她的腳踝。
謝欺花抽著細細的氣,還要嘴硬說:「沒那麼嚴重,走路應該可以……」
他打斷:「姐姐可不可以當心點?」
謝欺花也心虛,當然,丟臉更多。
腳踝上那隻撫揉的手,很寬厚。平璽的手何時這麼大了?從前都是蜷在她手心裡。常年運動的手修長而筆直,骨節略微突出,薄薄一層皮膚撐著,像隨時生長出花苞。她竟目不轉睛。
平璽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怎麼了?」他怕弄疼姐姐。
「你的手……」很漂亮。
這倆兄弟的手都很好看。
一個是握筆的。
一個是敲鍵的。
謝欺花任由他揉了一會兒。她覺得已經好了,自己剛站起來走兩步———
卻被平璽再次打橫抱起。
「不可以再走路了,會磨損。」
他認真地擔任起照顧她的義務。
「又不是玻璃珠子,磕兩步就碎掉了。」謝欺花掙扎了一會兒,無果,笑罵他小題大做,「我看你是蹬鼻子上臉,還管起我的事來了!你是不是分不清誰是大小王了?放我下來!」
「我不。」平璽把她抱著走出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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