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燁這聲輕笑,很不合時宜。不說柏恭這等急於弄清真相的人,就連孫子被污衊的張進錢都不耐煩了,「都啥時候了還裝腔作勢,你可消停會兒吧!」
謝燁不理會,起身走近了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狗子和你一道進菌子林,一起下河道去橋頭。」
「還有,狗子看著你放火卻沒阻止,也沒報信!」
她蹲在火盆前,用柴棍撥弄紅彤彤的炭火,很是誠摯道:「你好歹也是個男人,都是二十幾了,好意思攀扯個孩子!」
馬驢子臉色脹紅,拳頭攥得死死,怒目睜眉咬牙切齒:「就是狗子乾的。」
火盆中柴棍的一端已經燒起來,謝燁舉高,七八息後吹滅明火留下紅彤彤的柴炭,伸向馬驢子,道:「你看,這明火雖滅了,可柴棍還在燒著,菌子林起火就是因為這樣的柴炭慢慢烘烤沾了葷油的木樁子,你拿的火把那麼粗,得多少柴炭!」
在馬驢子不甘、憤恨的眼神中,謝燁將狗子的行徑娓娓道來。
「那天,你借著混亂往菌子林去準備放柴炭時遇見了狗子,你為了不暴露自己,同時也是為了拉人墊背,蠱惑威脅,將大富哥的死賴在小松頭上,攛掇狗子跟著你一起。」
「下河道往橋頭去時也是你兩,你去招惹柏楊也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你在橋頭,讓人誤以為你是從坡上下來跟大家一道送行。」
「為了蠱惑狗子不讓他通風報信,你許諾給狗子二兩銀子,並且當場給了三十文。」
謝燁將燒了半截的柴棍丟進火盆,站起身拍了拍手,盯著人道:「馬二壯,我但凡說錯一句,你是我爹!」
馬驢子低著頭不看人,露出的脖子卻是變紅,柏恭揪住他頭髮將腦袋扒拉起來,見臉色黑中泛紅額頭出汗,咬牙道:「個狗雜種,敢做不敢當還攀扯我家,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賠錢。」
「對,賠錢。」
周圍人附和,你一言我一語,又是指責又是謾罵,屋裡吵成一團。
雖然被謾罵唾沫淹沒,可馬驢子只感覺渾身舒爽,尤其對上大家厭惡憎恨的眼神,哈哈哈哈哈看不起他的人,誰都別好過。
罵吧罵吧,反正菌子林已經燒了,想讓他賠錢,門都沒有,慢慢等著去吧!
比起初時的心慌,馬驢子現在破罐子破摔了,面上神色緩下來,倒是張進錢怔怔坐在矮榻上,面色灰白。
雖然柏蒼媳婦說自家孫子沒摻和,可看樣子孫子是跟著一道的,他家是有點家底,可哪賠得過來啊!
望向大咧咧跪在中間毫不在意的馬驢子,惱火又憤怒,起身撲過去拍打人,「你要干你自己干,做啥拉著我家孩子,狗子招你惹你了啊……」
老頭子頭髮花白,身上襖子補丁蓋補丁,手上滿是裂紋,哭得涕泗橫流,只看著就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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