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昨晚一出,老謝家的人雖沒明說,可心裡都盼著謝葉能安分些,自家人鬧一鬧無傷大雅,若喪事上出岔子,丟的是全家的臉面。
說句難聽的話,娘/婆婆雖走了省得受罪,可到底走之前生了大氣。
就謝葉指摘的樁樁件件,捅穿的那些「窗戶紙」,撂下的那些狠話,放在菩薩身上也不可能心平氣和,何況文氏本就不是大度之人,咋可能是了卻心事毫無牽掛,說句「被氣死的」也不為過。
因此明里暗裡暗示女兒/孫子孫女好好陪(看)著,不要招惹,免得人不順心又出么蛾子。
謝燁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這些人的心思,她不跟小孩子計較,且文氏身前不好過是事實,至於謝老頭,他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她就不信他能心安理得頤養天年。
再說她又不是沒事兒干,好些麻紙得剪成紙錢,她幫忙摺紙,偶爾上手剪。
因此,這幾天一直窩在大房住的西廂,有親戚來時跟著謝悅見一見問聲好,別的時候都不出門,因此給謝家一眾親戚留下一個「話越來越少」的印象。
這讓謝家人心裡念了聲「佛」,好在外面有柏蒼支應,有人提起她都說有福氣,婚事好,女婿會來事兒……
幾天的功夫,謝燁將老謝家的親戚見了個全,姑姑、姑父,出嫁的堂姐,隔房舅舅舅母……總之人沒少叫,卻沒認下幾個,她也是打定主意日後不跟這些人來往。
喪事前前後後操辦了五日,上山送葬趕在五更天,外面黑漆漆一片,好在山路平坦,大家又走熟了,也就進地里往墳前去時,有些難走。
謝燁走在隊伍中間,旁邊是謝悅和堂嫂們,別人都是一路走一路哭,就她低著頭看路,連抽噎一下都不曾。
一陣山風吹過,撒起來的紙錢嘩啦作響,火把被吹得斜了身姿,淒涼高亢的嗩吶哀樂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謝燁垂在身側的手搓捻了一下,她是真的盼望有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這樣文氏就會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惡,她也不用擔負太多。
可事實上,人死如燈滅!
如謝懷民,如文氏,前者身死,唯一的愛女受盡苦難;後者過世,無人記得她曾經的惡,只道人已經走了就不要追著那些舊事不放。
說來原身最慘,活著受苦受累,死了無人知曉·····
忙完文氏喪事就得進山回家,也不知是連軸轉了大半個月沒休息好,還是換季的原因,謝燁病了。
眼看入三月李娟兒即將定親,又要出山,她還是起不來身。
「你去吧,帶著翠兒,家裡沒啥要買的,忙完早早回來。」
柏蒼坐在東屋炕沿,借著油燈的光亮看著臉色黃巴巴的人,摸上額頭,沒感覺發熱,憂心道:「一道吧,去縣裡給你看看。」
謝燁往高了拉被子,「我好著呢,就是累了。」她才不要喝藥呢,休息休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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