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太陽微微露頭,河道已是人聲不斷。
扒膛的木架,用條凳支起來的案板,和泥壘石塊搭成的土灶都已經準備妥當,甚至,土灶上已經起火燒熱水,水氣煙霧順著河道飄向下游。
小孩子們圍在土灶旁邊烤火看熱鬧,膽小的捂著耳朵不敢看,膽大的想往跟前湊,卻被大人呵斥離遠點。
雖然餵得時間比起山外短,可豬一點都不小,最小的一頭估摸都九十斤了。
進今出欄宰殺的五頭都是偏大的,在圈裡捆好抬出來時先上了稱,最輕的一百零八斤,最重的有一百一十斤。
山外有些人家養到年底,生豬都不一定有這麼重。
有人已經琢磨著問問養豬訣竅,明年自家也養,不多喂,就一兩頭養到這個月份宰了自家人吃肉。
家豬肉嫩油多,吃著跟野物肉口感完全不同,即便是野物崽子,肉也沒家豬肉香。
柏溫是主刀手,雖柏恭來了,但他年長,殺豬這等體力活還是年輕的來。
柏恭主要在賣豬肉時記帳,其他人打下手。
柏青帶著好幾個孩子拎著木棍等著,腳邊放著裝了鹽水的木桶,待會兒一殺豬,他們就拿木桶去接血,抬回家做血腸。
謝燁沒在河道幫忙,今兒她和翠兒打掃地窖,收拾雜物間,賣不完的豬肉骨頭下水內臟之類的得好好存放。
柏松見不得血只能在家待著,河道是柏溫、柏恭做主,自家今兒得做一頓殺豬菜招待來幫忙的人。
豬的慘叫聲傳來聲,謝燁搓了搓胳膊,翠兒也忍不住看向院外,「這豬嚎的咋比野物聲兒還大?」
「估摸野物獵到抬回來沒死也奄奄一息,沒啥精力嚎叫了吧!」
也不知是豬叫聲太悽厲,還是河道的血腥味飄了上來,柏松在家待不住了,背背簍拎鐮刀出門,「我去割點蒿草。」
河道殺豬的地方得清理,未免血水滲到沙土裡久久不散味兒,得在地上燒味道重的蒿草艾草,到時候艾草蒿草灰與沙土混合,能遮血腥味兒還能避免吸引蟲蟻。
「早點回來啊,吃飯的時候你得出面招待。」
「知道了。」柏松頭都不回直接揮手。
見他腳步越發快,謝燁忍不住咧嘴,和翠兒抬著大木盆出門去水潭邊清洗,待會兒裝下水內臟。
「你二哥也沒潔癖,咋就怕見血,以前受過刺激……」話說一半,謝燁愣怔,不過一瞬便沉默下來。
暈血不一定是體質原因,像柏松,以前可能只是受不了血腥味兒,真正讓他暈血的原因是親眼目睹爹渾身是血被抬回來再也沒醒過來。
果然,翠兒的話算是印證了她的猜測。
「二哥以前也不咋怕的,爹還在的時候宰殺野物他只覺得難聞不往跟前湊,後來不知咋了就見不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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