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小魚送走,教授會不會捨不得?」
關路遠沉靜看著常雨霖,表情沒有波瀾。
常雨霖繼續說:
「對小魚,您比我們付出了更多。我們只是陪他玩而已,可您確實真正在照顧他。
「您一路抱著他,教他穿衣服、洗漱,給他打輪椅、買手機……
「您教他講禮貌,在他闖禍時教育他,在他脆弱時陪伴他……」
「……」
「您教過我們,不要給實驗對象編號以外的稱謂,否則會產生感情。您卻給他起了完整的姓名。」
「……」
「我想知道,教授,要把念西澄送走,您掙扎過嗎?有沒有試著跟對方爭取過留下念西澄的權利?哪怕只有一句話而已?哪怕只是試一下就被拒絕了?」
關路遠沒說話。
神情一貫自持穩定。
常雨霖淚珠墜落,抽泣著把話說完,「我只想知道教授沒有爭取過。只要知道這個過程,哪怕結局是這樣,我也接受了……」
關路遠依舊不說話。
常雨霖領悟到,不說話就是教授的回答。
在自己哭得更加難堪之前,女生也選擇要離開。
出門之前,她只輕輕留下一段:
「希望您不是怕煽動情緒導致我們闖禍,所以刻意隱藏了真實情緒。」
她看不到的視角,關路遠背身的手指,顫了下。
「……也希望您真的只是對小魚沒感情。」
常雨霖走出門,發現石巍還在走廊上,邊掉眼淚邊往樓下看。
她走過去,還沒靠近,就明白了石巍在看什麼:
男生在看那個建了一半的電梯。
即將收尾的工程,就這麼醜陋尷尬地佇立在黑夜裡。
本萬眾期待的項目,如今成了純粹礙事的爛尾。
像極了他們和小魚的關係——
一段半途而廢的關係。
拆了可惜。
想建完,又名不正言不順。
*
從書房出來,關路遠準備回臥室。
經過念西澄的房間,發現燈還開著,關路遠止步,猶豫一瞬,還是敲門進去了。
小人魚還沒睡。
身著的荷葉領布質純白睡裙,寬鬆的版型相較其他女款,更多了分雌雄莫辨的中性感。
襯托得本就五官精緻的小青年像是中世紀懵懂的孱弱貴族,亦或是唱詩班裡的純潔牧童。
在暖黃色的燈光里,念西澄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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