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沒有讓他遺忘,也沒有沖淡心動的感覺,甚至在見到楊一心後變得愈發強烈。
他一度厭惡這麼沒有骨氣的自己。
可是今天楊一心躺上手術台,他發現自己承受不了再次失去他,更承受不了他可能會死的事實。他變得懦弱了。
他想,如果楊一心能活下來,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哪怕為他而向商吟嘯下跪的恥辱也可以一併抵消。
復仇結束了,他愛或不愛自己也不重要了,只要他能活著就足夠。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讓他煎熬。晚上降溫,窗戶開著,空蕩的走廊里吹進冰冷的夜風。商遠時坐時站,或倚在窗邊冷靜,或在走廊里來回踱步,坐立難安。
天色慢慢亮起來,商遠一看表,發現已經早上六點,一場手術竟然過去了八個小時。
突然,手術室的燈熄了,商遠猛地站起來,手術室的門被推開,護士推著楊一心出來,徑直朝病房而去。
見楊一心呼吸平穩,商遠緊繃了一夜的精神驟然鬆懈。
醫生也疲憊不已,說:「右手割裂得非常嚴重,手骨有一定的損傷,好在手指的神經和血管都接上了,後續再觀察一段時間,大概率可以恢復如初。胸口的割傷雖然長,但是沒有傷到要害,護理好的話不會留很深疤痕。」
商遠喉嚨發緊,「大概率恢復如初,也就是有可能恢復不了?那會怎麼樣?」
醫生嘆了口氣,「也就是手指會不靈活,如果真的非常不幸,那就是截肢。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這種手術我做了幾十台,斷手都能接得回來,他這種連骨頭都沒有割裂的,你不需要太擔心。」
不需要太擔心?
骨頭被割傷,神經和血管都被割斷了,這是怎樣的痛?
他要怎樣才能不擔心?
醫生走後,他輕手輕腳地走進病房,看著楊一心裹著紗布的右手,心臟被絞緊,讓他難以呼吸。他無言地坐下,手掌輕覆上楊一心的手腕,是冰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只有手腕上的脈搏還在跳動,商遠就摸著跳動的脈搏,感受著他的生命力。
他忍不住問:「疼嗎?」
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疼。」
商遠看向他睜開的雙眼,匆忙站起來說:「你醒了,哪疼?」
楊一心很虛弱,麻藥的勁還沒過去,身上都軟綿綿的,右手更是毫無知覺,但是他看見商遠就來氣,因此聲音雖弱卻強撐著沒好氣道:「被捅刀的時候疼。」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