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的傷如何了?」
馬車裡靜默一瞬,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似含輕惑,不過並未開口問,他溫和答道,頗為平易近人,「已經無礙,只是……」他說著視線落在她面上,話間淺淺,「府醫說此箭直穿心門,應當必死無疑,卻不想如皮外之傷一般,竟無大礙,叫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姑娘可能解答?」
夭枝臉都聽白了,哪還有什麼心思解答?竟然是射中心口,難怪他當時氣息漸弱,好在有老君的續魂丹,果然有些銀錢是不能省的。
她搖搖頭,茫然狀,「我亦不知呢,許是公子異於常人。」
他看著她許久,並未再開口,視線回落書上。
車輪壓過山間石子發出「咯吱咯吱」的細微聲響,遠處山野間一陣清風拂面,帶有草木清新氣息。
「姑娘昨日何故離開?」他視線未曾移開書頁,似閒來無事只問了句。
夭枝沉默,總不能說是為了防止自己摳藥罷?
她想了想,開口頗為坦誠,「我怕你有事便先走了,萬一你死了我可無處說理。」
他翻書的手停住,抬眼看來,眼神似春風拂玉湖,他面若冠玉,比之那深夜之間模糊所視,容色更甚,「我看姑娘並不像怕事之人。」他以手合書,慢條斯理,「畢竟沒有哪個姑娘能當面說出求色之意。」
她對上他的視線,他模樣看著如沐春風般,眼神亦溫和有度,卻像是能看透人,似乎早就看出她說的是謊話。
夭枝當即面色沉重,「我算出了你有難言之隱。」她說著,視線下移暗示道,「再留下去,你豈不難堪?」
他身姿修長,即便是坐在馬車裡也是長腿窄腰,玉帶束腰顯得腿越發修長。
他察覺她的視線,被這般看著,竟依舊八風不動平靜,閒適開口問,輕哦一聲,「何以難堪?」
他竟還要問,她即便是顆盆栽,也知道這事頗為傷人自尊,是不好放在明面上說的!
師兄叫她良善些,她自也是個會體諒人的。
她很善解人意地避開這個話題,「傷自尊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不如我替你算上一卦,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什麼想要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聽檐顯然對這些並不感興趣,隨手放下手中的書,「我無所求,倒是想要知道姑娘所說的難言之隱是什麼?」
此人不好糊弄啊,罷了,反正是他的尊嚴,又不是她的。
凡人有七情六慾,她往日好歹也是在姻緣廟前修煉過的,自然不可能一竅不通。
她拉住他的衣擺,示意他靠近些。
此人倒沒有拒絕,頗為和善,微微俯身過來。
她壓低聲音,「我能替公子治不舉之症,我們掌門私底下有賣一種藥,此藥男子才能吃。」
這事可不算破壞凡人命數,她只是治療了他的不舉之症,命簿寫他六親無緣,他命里是不會有子嗣的,對於命數沒有任何問題。
宋聽檐動作一頓,馬車外的賀浮一臉呆滯,他騎著馬離遠了些,唯恐被波及。
馬車裡,良久的靜默之後,他微微直起身,看著她慢慢道,「何人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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