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浮臉白了一瞬,下意識握緊腰間的刀。
宋聽檐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走到窗邊,窗外不遠處有族人種花種草、縫衣織布,皆是忙碌,猶如桃源之地,卻處處詭異。
他們種的花模樣奇怪,種的草顏色鮮艷,縫的是血淋淋的獸皮。
他復而開口,「我若是烏古族人,又有這樣的儀式,雖然不喜外來人,但若用來祭祀自然可以。」
賀浮如夢初醒,「所以公子才說只有他們才知道藥材的保存之法,就是為了幫他們保命。」說著,他又想到自己方才的舉動,簡直愚不可及,「所以我想要救他們,其實是在給他們上催命符!」
他說著忽然想到世貝,「那……那世貝為何幫我們開口,他肯定知道活人祭祀的事,必然是故意的……」
宋聽檐抬手放在窗檐上,看向不遠處世貝屋門緊閉的茅草屋,「能在雨林中穿梭自如,又精通蠱藥,自然知道這些,人都利己,雨林中有巨蛇盤踞,烏古族人想要進去取藥,不可能派能力低下之人,必然會派左右手,此去九死一生,必然除掉不少人,至於我們的人,不過是一個誘餌罷了,況且我們的人太多,與他也未必有利,一石二鳥皆可以除掉。」
「他竟然!」賀浮憤怒至極,更多的卻是後怕,畢竟是一路上的引路人,轉頭就咬他們一口,如何不叫人心驚?
再加之這處詭異,一時心中越發惴惴不安,「此人竟然這般心計深沉,著實可怕,我還以為他良心未泯起了愧疚之心才求烏古族人來救我們的人,沒想到竟全是利用!」
洛疏姣經過此一遭,也看出來世貝絕不是當初那般救她的熱心腸,她頗為害怕,「他當初說烏古族是他心嚮往之地,他醉心烏古族醫術,想要習學一二救苦難之人,不會也是假的罷……」
怎會是真?進這虎狼之地,不顧性命只為習學醫術治病救人,那乃是聖人,世貝此人顯然不是。
宋聽檐顯然早已知曉,收回視線一派閒散之態,他看向草屋內擺著的字畫,「人心從來不難看透,通過其行為便能看到目的,早晚之事。」
夭枝抬眼看向宋聽檐,她原道他天真純善,並不知此人如此危險,才頗為信賴,卻不知早看得透徹,只是不知他既然已看明白,為何一路上還能與世貝以禮相待,並無半分芥蒂?
不過他自來就是這樣,往日她拿他擋箭,他見了她依舊如沐春風,不見半點責問,恐怕性子就是如此溫和無害罷。
賀浮聞言思索許久,連忙點頭,卻越想越自責,「公子,那如今這般還能不能保全老莫和常坻……」
「他們獵殺動物的手法極為殘忍,又擅醫,只能賭他們沒見過那些藥材,沒有見過便不敢殺人,若是見過且知道……」宋聽檐聞言看向窗外不遠處的天空,日頭已經漸漸落下來,黃昏籠罩之下,一切都過於靜。
他緩聲開口,話間嘆息,「萬般皆是命,便看他們造化。」
…
一夜安然無恙過去。
早間,他們被女族人叫醒的,女族人穿著草鞋,身上銀飾格外精美炫目,見他們出來,抬手放在自己肩上,微微俯身問好,「各位貴客,昨日所託之事已經達成,族長邀你們前去殿中。」
賀浮與洛疏姣相視一眼,眼中驚然,因為常坻和老莫並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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