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抓住,拉離了他,他聲音微低,顯然是摔著了,「再不起來,應當會死。」
夭枝驚訝出聲,連忙往旁邊一移,坐在他身旁。
宋聽檐半坐起來,似乎還沒緩過勁,顯然是摔得不輕,這處台階又陡又斜,邊角做的又鋒利,這般兩個人的重量倒下去,沒斷幾根骨頭已經算是運氣好。
夭枝難免愧疚,「宋公子,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台階塌了,你會信嗎?」
宋聽檐在黑暗中聞聲看來,揶揄道,「這麼說,夭姑娘還曾有過故意的時候?」
夭枝一噎,不管是人還是仙,護著自己總是本能,更何況她這麼惜命。
她故作聽不見,避重就輕含糊道,「自然都不是故意的。」
她伸手扶他,感覺他的體溫好像透過衣衫傳到了她的指間,莫名有些燙人,她微微鬆手,只感覺太過近,連彼此間的呼吸都聽得那般清楚,黑暗之間仿佛就在耳旁。
她不知該扶哪處,伸手拿過他的手,下意識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摸,果然還是玉骨,摸著溫涼且滑,樹很喜歡,愛不釋手,「宋公子,你哪處疼,我替你揉揉罷?」
如此行徑,形同無賴調戲,趁機占取便宜。
宋聽檐感覺她溫軟的手在他手背蹭來蹭去,很是流連忘返。
他慢慢抬眼看去,黑暗之中卻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窩在他旁邊占便宜,那日雨夜的情形似又重現。
這些日子,她沒露出過馬腳,他倒忽略了頭一回見她,她說了些什麼話,做了些什麼事。
夭枝握著他的手,看著他在黑暗之中轉頭看來,視線落在她面上,似說不出話。
夭枝見他無言,她心中一驚,當即湊近去看他,擔心至極,「怎麼了,你要死不成?」
如此言辭,形同無賴占了便宜,還要嘴上反問威脅,著實猖狂。
宋聽檐微一揚眉,看向她。
夭枝湊近之後,只覺得他身上的男子清冽氣息傳來,竟似雪山上霧凇乾淨之感,叫人神往。
她這樣的盆栽自然不可能有這樣的氣息,她往日修行之時,其實一直很羨慕小花精怪,他們身上皆有香氣。
且那清香,清冽雅致,聞之心曠神怡,叫樹分外喜歡,但宋聽檐好似不是這種,他似乎是身上自帶的男子清冽氣息,不同女子,聞之只覺乾淨清爽想靠近。
她看著宋聽檐,不由由衷感慨道,「你身上好香,怎麼來的,是體香?」
宋聽檐:「……」
這又是調戲,又是威脅的,難得叫一進退有度,溫和有禮的貴家公子不知說什麼。
他抽回手,拉過衣袖,平靜道,「夭姑娘安分一陣罷,我也好多活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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