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枝細察他的神情,竟沒有一絲端倪,便也只能憋在心裡,一時間頗為提心弔膽。
她只能祈求師兄快些將聽心鐲討來,有了這鐲子就好辦了。
她有聽心鐲在手,又有命簿在手,就不信還弄不明白這凡人心中所想。
夭枝在宋聽檐府邸住下,日子忽然悠閒起來,與之相比,烏古族那幾日危機四伏,想起來竟仿若隔世。
她住下後就不曾再見過宋聽檐,他身為天家子弟,千里迢迢回來,自然要忙碌幾許,皇帝自然要召見他。
這沒有烏古族危險,夭枝自然也懶得跟著。
她閒來無事在府里閒逛,宋聽檐這府邸極大,若要認認真真逛,沒個幾天幾夜是走不完的。
她一邊閒逛,一邊盼著聽心鐲。
果然便盼到了滁皆山的消息,不過這消息有些矮。
她低頭看去,陷入沉默。
牆角根下傳來窸窣聲響,似有爪子在扒土,果然是一隻狗在往這裡鑽。
她上前低頭看著卡在狗洞裡的滁皆山,「師兄,怎這般突然到訪,也不吱個聲,我好把洞提前挖大點?」
滁皆山見了她,瞬間惱道,「住口!還不快拉我出來?」
夭枝蹲下身子抓著他的前爪,將他硬生生拖進來,趁他不注意揉了揉他毛茸茸的狗頭,「師兄,你為何這般過來?」
滁皆山從狗洞裡爬出來,瞬間變成人形,將懷裡的包裹取出來,「這王爺府邸可真不好進,我登門拜訪,說是沒有拜帖便不讓進;我遞了拜貼,等了幾日都沒消息便只能出此下策。」
夭枝思緒漸頓,「你既然進不來見我,那我會不會也出不去?」這麼一來,宋聽檐豈不是要限制她的自由?
「人既沒有對你做什麼,應當是沒有事。」滁皆山怕被人發現,快速打開裹得嚴實的布,拿出一隻玉鐲,玉上泛著仙氣,「用的時候小心一些,東海龍王那廝著實坐地起價,好說歹說都不肯少些銀錢,我生生磨得沒了脾氣。」
夭枝接過玉鐲,玉鐲通體溫潤,裡頭似有水流動,玉質透亮,與人間玉鐲沒有兩樣,根本看不出是法器,卻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見滁皆山沒有下文,疑惑開口,「那你怎麼拿的?」
滁皆山上下唇瓣動了動,硬是沒說出一個字,「你別管了。」
他這扭捏之姿……
夭枝心中咯噔一下,著實不敢多想,「你不會……不會是出賣了色相罷?」
滁皆山瞳孔驟縮,似不敢相信她竟有如此變態的想法,為難的臉色瞬間怒起,咬牙切齒,「你若是想死,可以直說!」
夭枝當即住口,拿人手短,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她熱淚盈眶,「師兄,我一定會記這份恩情一輩子,也免得你白白犧牲。」
「我沒有犧牲色相!」滁皆山截道,片刻便反應過來不得聲張,直壓低聲音咬牙道,「那東海龍王常年呆在海里,未曾見過毛茸茸又乾燥的稀奇物種,便讓我化為原形在海底展覽幾日,我險些就因為太過稀有,被留在他們那處不得回來。」
夭枝頓了一頓,倒也是有些道理,他們住在海里確實有些可憐,貓兒啊狗兒啊這些毛茸小玩意兒,在他們那處實屬是珍稀物種。
這要是她這種盆栽仙去求玉鐲,只怕是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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