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聽聞此言,嚇得腳一軟坐在了地上,驚恐地雙目圓睜,「方才她說的什麼時辰,如今又是什麼時辰?」
眾人皆是心驚,不知何人看了時辰,驚魂未定地回道,「申時一刻,一分不差,一分不少……」
不過這簡單一句話,棚中瞬間靜下來。
宋衷君難得恍惚,頗為心有餘悸。
不過片刻功夫,天氣受西岸那處暴雨影響,這處也落了雨,斗大雨珠噼里啪啦砸落棚上,聲響極大。
良久的靜默過後,不知誰低聲開口,「我的八輩祖宗喲,今日是真見神人了。」
此言一出,棚中寂靜。
…
西岸大雨傾盆而下,雨太密集連視線都是模糊,肉眼可見的水位上漲,堤壩已隱隱有被沖開的趨勢。
雨越下越大,耳旁是震耳欲聾的雨聲,磅礴的雨簾之中即便有人也看不清。
夭枝馬不停蹄趕到地方,這處已經是一座水城,百姓已然悉數撤離完,地方這麼大,卻不知宋聽檐在何處。
她上前抓了一個衙役,「殿下呢?」
衙役驟然見到還有人逗留,本來準備呵斥她速速離開這處,聽聞她問的是殿下,才反應過來應是官員,「殿下去了白家,帶著白家以及幾個大族往外遷走,現下已到戊牢山,你與我們一道,沿著這條路走,便能追上殿下。」
白家?那不是這次水患中的老頑固嗎?
命簿中當時宋衷君見他們不聽勸告,便強行以命令相壓,不想這白家不懼皇權,以即便是朝廷也不能強迫他人離開故里,拋卻祖宗為由,反而和宋衷君槓上,惹得其他幾大家族見白家不走,他們也不走,城中百姓皆看幾大家族為標杆行事,見他們不打算離開,便以為沒事磨蹭不離,險些釀成大禍,也便是因為此,太子以權相壓被白家狀告到了京都,皇帝大怒,勘查過後發現太子處事不當,欲廢太子。
好在是那命簿中的老者在,費了不少心思才勸動白家老頭離開,且還耽誤了不少時間,若不是老者往日與白家有幾分交情,認的薄面,白家老頭才既往不咎,否則恐怕是沒那麼容易讓他們拋開一切顧慮跟隨離開的。
也不知宋聽檐是怎生說動,這老頭可是塊硬石頭。
夭枝當即上了衙役的船,船轉頭就往戊牢山去,這雨大到一定程度,城中洪水已經漫了大片,到處都是汪洋。
情形危機,她坐在衙役的船上四處尋看,出了城許久才看到極遠處山上一大群人往上走。
洪水蔓延,堪堪到山腳下,極為兇險。
她到了近處,當即下船上山,才到山腳便看見宋聽檐站在不遠處山石邊上。
這處雨勢稍小,不過傘已無用,他們都是渾身濕透。
宋聽檐就站在山路邊緣,看著山間的路,與當地山民商量哪條路最安全,可最快上山。
夭枝看他站在那個位置,心瞬間提起來。
山路本就狹窄,他還站在最外邊,裡頭皆是人不斷往上走,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被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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