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的洗乾淨,便只有血洗。
宋聽檐聞言回屋的腳步難得一頓,顯然未曾料到她的動作這般快速。
人還在下天牢,那邊就處理乾淨了,果然是喜歡怕花亡便先亡花的人。
他想起往日不由一笑,抬步踏進屋裡。
黎槐玉有些擔憂開口,「殿下可要千萬小心,我陪您一道去罷。」
宋聽檐進了屋,聞言轉身看向她,話中有話,「黎姑娘,我孤身一人來往已經習慣,無需陪伴。」
是無需陪伴,還是無需她陪伴?
黎槐玉心中一澀,苦笑而又膽大,「殿下是有了心悅之人嗎?」
宋聽檐正要關門換衣,聞言亦是坦然,「沒有。」
黎槐玉看著他關上門,心中難免失落,既便是沒有心上人,但也不會心悅她的意思。
但她轉念一想,既他心中無人,那她豈不是還有機會?
忽然,宋聽檐重新打開了門,看向季堯安,「先送進去些柔軟絲綢的被褥,逗趣的玩意兒,吃食也不可含糊,她雖不挑嘴,但不愛吃的便是隨口對付。」
這人說的是誰,都無需道明。
季堯安自然也清楚,「下官明白,這就去辦。」
黎槐玉聽到此話一頓,看向宋聽檐重新關上的門,心中期許慢慢落下,如這冬日雪冷得明白。
天家子弟自來貴重,從來都是由人伺候,怎需這般事無巨細,倒像是他自來精細養著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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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枝被關進天牢的半日,便有人來看她。
天牢幽深,他從遠處過道緩緩走來,站在牢門前,視線落在她身上,一身白裘,面容清雋,如往日一般,又似乎有些不同。
他面容有幾許蒼白,顯然身上的傷不輕。
夭枝起身往他那處走去,如平常閒散一般關切道,「身上的傷可有好些?」
「好多了。」宋聽檐緩聲開口。
夭枝語塞,竟不知再問什麼,『吃了嗎』這樣的話題好像有些干。
她一時只能拽著小胖魚玉佩搖著玩。
宋聽檐站在原地看她,默然許久才緩緩開口,「父皇下了旨,你可知自己要一輩子呆在牢獄中?」
他言辭平靜,夭枝卻感覺他內心的波瀾起伏,她自是無所謂,「無妨,逢年佳節給我送些好吃的,有趣的玩意兒,總能打發這幾十年的。」
幾十年於她來說還是容易的,她往日修行時都是一動不動,整個山門裡就屬她這種草木類的最是呆得住,早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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