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這般涼,花開自然遲,她要他在春日折的花便也不要了。
這般言外之意,他又怎可能聽不懂?
他慢慢收回視線,看向一旁微微騰起熱意的暖爐,靜默無聲。
…
這般虛弱她自然上不了朝,便也只能縮在院子裡呆著。
她這屋中雖然擺設簡單,卻應有盡有,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倒也不至於為難。
昨日她看著宋聽檐離去,轉頭便難受得睡著了,待早間一醒來,卻見床榻旁擺著一盆溫水,還有兩條白淨布,似乎是來回換著。
桌案上的小爐子還溫著茶水,似乎有人想到她起來會想要喝水。
夭枝想了想,這院子裡住著的先生並不多,平日裡也時常在教皇子們,可能都不常回來。
那麼便只有這處的一位老管事還有他的小孫子。
她在這處孤身一人,這些恐怕是他們弄的。
夭枝起身,緩步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入口,果然溫度正正好,溫熱的茶水緩解口中乾澀,她竟嘗到了幾分清甜桃香。
這茶可是難得,只有在宋聽檐那處,她才喝得過。
如此貴重之物,管事恐怕是將珍藏的茶葉都拿了出來,待她好些了自然得去謝謝人家。
她才放下茶盞,院中便似乎有人推開院門緩步進來,到了屋外,手微抬輕叩門扉聲。
夭枝有些疑惑,這個時候應當是沒有人來她這兒的,且酆惕還在外面尋找老者的下落,更沒有其他人了。
夭枝想不到是誰,起身緩慢上前開了門,入目是一束花,花間顏色交錯,分外悅目。
外頭雨絲飄著,屋檐下偶爾水珠匯聚墜落而下,這花上還落著晶瑩剔透的水珠。
一陣清甜花香緩來,她看著拿著花的來人,見他沒有撐傘,烏髮玉冠已微染水意,她一時恍惚,「你……怎麼來了?」
宋聽檐站在屋檐下,發束玉冠,長身玉立,眼睫沾染剔透的雨珠,越顯殊色,聞言眉眼幾分輕淺笑意,他話間輕描淡寫,「弟子看望先生不是理所應當?」
他這般話裡有話,夭枝硬生生噎了一下,回不出半個字。
宋聽檐進了屋,伸手而來握過她放在門框上的手。
他的手溫熱,而她的手卻因為虛弱如冬月寒冰。
他微微斂眉,「為何還這般涼?」
夭枝呼吸微頓,還未開口說話,他已然牽著她往裡面走,「去躺著。」
夭枝卻停下腳步,收回了手,「你這般光明正大地來,就不怕陛下發現?」
宋聽檐看著她收回手,也沒有勉強,他將手中花放在窗旁擺著的花瓶里。
這花間顏色粉艷,襯得這外頭綿綿細雨格外賞心悅目。
這春意寒涼,恐怕花苞子都尋不著,也不知他從何處弄來的花,竟比在獄中的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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