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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枝等著酆惕去打點宮中關係,卻不想左等右等,都等不來他的消息。
她一時心中不安,起身往外走去,卻見外頭本跟著酆惕的小廝匆忙沖了進來,見了她便撲跪到她面前,「夭大人,不好了,我家大人被抓了!」
夭枝心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覺越發湧上心頭,她聲音卻反而格外冷靜,「被誰抓了?」
「大理寺說我家大人禹州賑災之時,貪污剋扣,官商勾結,從中謀取了不少財物,連罪證都在家中翻了出來,如今通府上下所有人都被帶到了大理寺處審問。」
夭枝聞言腦中空白了一瞬,險些沒站住腳,她往門那邊靠去,才穩住身形。
竟……竟是當初在禹州時就下手了!
他們左右防備,甚至不出府門,誰曾想到他竟是遠在此之前就安排好了!
她知道宋聽檐肯定會對付他們,只是沒想到竟然在這麼早之前!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時注意到酆惕有問題,又是何時設的局!
她扶著門,一時間心下茫然。
皇帝最恨貪污行賄,此罪極重,只要查出便是斬首示眾。
他若出問題,嫪貰那處必然也要出問題。
酆惕為了以防萬一,已然盡全力備了足夠的藥安排人給之,可此蠱蟲難纏,須得一日三次服藥壓制,才能緩解疼痛。
藥早晚會有吃完的時候,而酆惕在牢獄之中供不了藥。
那嫪貰……這把用得趁手的刀,便會轉頭指向他們!
夭枝想到此,呼吸漸止。
原來他遲遲不動宋衷君,也輕易放過嫪貰,讓她送宋衷君去涼州,是因為他想好,嫪貰這樣的人即便不肯為他做事,也依舊可以輕而易舉地變成他的刀。
酆惕為了製藥,暗中搜集大量珍貴藥材,他心思如此縝密,必然也能猜到是為嫪貰身上的蠱蟲。
如今酆惕下獄,不可能製藥,更甚之他若因為行賄一事被判斬首,而酆惕一死,必要按照程去地府,不可能再幫襯此間事。
而嫪貰那處便永遠都得不到藥,自然不會再替他們護著宋衷君。
更何況,以嫪貰那睚眥必報的性子自然也不會讓他們如意,必然會殺宋衷君解恨。
所以,她以為自己占了一步預知後事的先機,其實是親手替宋聽檐遞上了刀子!
他本就不願在宮中動手,太過醒眼,如今她將宋衷君送出來反而合了他意,前太子在涼州病逝,自然和遠在京都的新任太子扯不上半點關係。
她把涼州圍得鐵桶一般安全又如何,他根本不需要從外擊破,只需要拿捏嫪貰便可,即便遠在涼州,他依舊可以不費吹飛之力要了宋衷君的命。
宋衷君一死,便是滿盤皆輸!
日頭透過雲霧照出,薄淺稀疏。
陽春三月,夭枝卻有些冷意,她站在原地身上一陣陣發寒,不知是不是她身子太過於虛弱,連這春風拂面都讓她覺得骨子裡揮之不去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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